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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疯骨 贻珠 136770 字 2个月前

气,试图压下喉咙的哽咽,话语却像不受人的控制一样,一句一句刺向他:“你问我……想不想回长安……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她顿了顿,眼神空空的,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揣测:“是不是大陈……又出什么事了?汴京怎么了?”

“我父皇……还是……你又有什么计划?”她越说越快,声音也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恐惧和愤怒,“你不能……不能每次都这样!瞒着我,利用我,最后再告诉我一个无法更改的结果!你告诉我,这次又是什么?”

“够了!”沈照山低喝一声,打断了她连珠滑落似的质问。他眉头紧锁,眼底翻涌起压抑的怒火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向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硬:“没有!大陈没事!汴京没事!你父皇也没事!”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没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没有?”崔韫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扯出一个惨淡而讽刺的笑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沈照山,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这次你没骗我?你哪一次……不是这样?哪一次不是什么都不管,然后轻而易举地把我推到你早就布好的棋局里?”

“我骗你?”沈照山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连日来的疲惫、压抑、不被理解的愤怒,被她这毫不掩饰的不信任彻底点燃。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榻沿,逼近她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此刻燃烧着骇人的火焰,声音却压抑到了极致,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嗯?崔韫枝,你告诉我,我能从你身上骗到什么?是你摇摇欲坠的命?还是你早就一文不值的陈朝公主身份?”

“你……!”崔韫枝被他这刻薄的话语刺得浑身发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巨大的委屈和羞辱感淹没了她,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她猛地挥开他撑在榻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破碎而尖锐:

“是!我一无所有!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我的身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那你何必管我?何必假惺惺地问我想不想回长安?”

她的眼泪终于汹涌而下,混合着愤怒和绝望,口不择言地喊出了隐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不安:

“沈照山!你是不是烦了?厌了?觉得我是个拖累?觉得我碍着你的眼了?所以想找个由头,把我像垃圾一样丢回长安,眼不见心不净了?是不是?”

沈照山一愣,而后“腾”地站了起来,狠狠掰过她苍白的脸。

“对!就是这样!那又怎么样?”

沈照山的声音冷得骇人,震得烛火都猛烈摇曳了一下。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崔韫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嘴唇都失去了颜色。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沈照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那双总是盛满各种复杂情绪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破碎的绝望。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汹涌地滑落,砸在冰冷的锦被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沈照山也僵住了。他看着崔韫枝瞬间灰败下去的脸,看着她眼中那难以置信的、仿佛整个世界崩塌的绝望,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不是的……不是这样……

他脑中一片空白,那句违心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最恶毒的诅咒。他想解释,想收回,想抹去她脸上那让他心如刀绞的泪水。

然而前几日在昆戈王帐中的对峙、崔韫枝危在旦夕的样子和那场充满了算计的交换,让沈照山止住了话头。

恨他就恨他吧。

心疼如绞,但一种更深的、冰冷的决绝瞬间攫住了他。不能再心软了。心软的后果,就是让她一次次陷入险境,就是让她承受更多无法愈合的伤害。

反正崔韫枝马上就能离开了,她能恨他最好。

沈照山猛地直起身,像被什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