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陈朝公主,还当自己是金枝玉叶呢?少主新鲜劲儿过了呗。”
流言如同蔓草,在无人修剪的角落疯狂滋生。
风向的转变是极其现实的。当主人明显表现出冷落,而另一位身份尊贵、前途光明的“表小姐”又刻意释放着善意时,趋利避害的本能便驱使着一些人做出了选择。
别院的日子,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送来的饭菜,从精细温热,渐渐变成了敷衍的冷炙残羹。
炭火供应也不及时,深秋的寒意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冷得人指尖发僵。送东西来的小厮,态度也愈发怠慢,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一日,送来的午膳更是过分:一碗冰冷的、几乎看不到油星的素菜汤,两个硬邦邦、不知放了多久的粗面馍馍,唯一算得上荤腥的,是碟子里几片薄得透光、颜色发暗的肉片。
禾生看着这寒碜的饭菜,气得浑身发抖。那小厮放下食盒就要走,禾生一步冲上前拦住他,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站住!你们厨房是打发叫花子吗?!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少夫人身子弱,就吃这个?!”
小厮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道:“哟,禾生姑娘,有得吃就不错了!厨房忙得很,哪能天天紧着后院伺候?再说了,主子们的心思……咱们做下人的,也得学会看脸色不是?”
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表小姐那边还等着我去回话呢,让开让开!”
“你!”禾生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小厮,“你们欺人太甚!等少主回来……”
“少主?”小厮嗤笑一声,“少主忙着呢!哪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再说了,少主不回来,不正说明……”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胡说!”禾生气得就要扑上去理论。
“禾生。”崔韫枝清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算了,让他走吧。”
禾生不甘心地瞪了小厮一眼,小厮得意地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禾生提着食盒进来,眼圈红红的,将饭菜摆在桌上,声音哽咽:“少夫人,他们……他们太过分了!奴婢去跟他们拼了!”
崔韫枝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萧瑟的庭院,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平静。
这几日的冷落和怠慢,反而让她从之前的崩溃和混乱中沉淀下来,生出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她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过来坐。”
禾生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
崔韫枝拿起筷子,看着那碟少得可怜的肉片,夹起一片,放到了禾生面前的空碗里。“一起吃吧。”
“奴婢不吃!这是给您的!”禾生慌忙要把碗推开。
“听话。”崔韫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说了,要吃一起吃。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禾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少夫人,奴婢不委屈!奴婢是气不过他们这样对您!您……您可是……”
“好了。”崔韫枝打断她,又夹了一片肉放到禾生碗里,“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她看着禾生碗里的肉,又看看碟子里仅剩的两片,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讽刺和悲凉。不久前,她还在客栈听着禾生讲那碗咸肉野菜汤,还想着以后要让这丫头顿顿都能吃上肉……转眼间,自己竟连让她吃上一片像样的肉都如此艰难。
“少夫人……”禾生看着碗里的肉,迟迟不动筷。
“怎么,嫌弃我给的?”崔韫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快吃,不然我真生气了。”
禾生拗不过,只得拿起筷子,夹起那片肉,犹豫着要往嘴里送。
崔韫枝也夹起碟子里最后一片肉,为了安抚禾生,她先咬了一小口。那肉的味道有些怪,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但她没多想,只当是食材不新鲜。
然而,就在那点肉沫滑入喉咙的瞬间——
一股剧烈的、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绞痛猛地从胃部炸开!崔韫枝闷哼一声,脸色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