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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鼻尖红通通的,嘴角撇下,眼眶里雾气积氲。

程明簌只好道:“罢了罢了,不和你计较,你别掉眼泪了,二姑娘的眼泪同金珠子似的宝贝,以后我们都不用拿俸禄了,靠你的金珠子活。”

薛瑛破涕为笑,她只是装的,根本没有想掉眼泪,更没想过程明簌会如此轻拿轻放,他以前不是都不吃这套的么?看到她的眼泪也无动于衷,如今,她只是假装哼哼两声,他就没有再继续欺负她。

“你今日不去上职么?”

薛瑛这才想到问他这事,以往她每次醒来,程明簌都已经走了,地平上的被褥也已收起。

今日天际大亮,他竟然还在。

“告假了。”程明簌说:“这几日腿脚不便,曹公让我先不用去了。”

曹公乃翰林院学士,新科进士都由他管理培养。

“噢……”薛瑛目光看向他的双腿,“那你今日腿好些了吗,还痛吗?”

“还好。”

程明簌扶着床栏起身,披上外袍要去洗漱,“我闲在家中无事,教你看些书如何?”

“不要。”薛瑛立刻拒绝,这人有好为人师的瘾吗?怎么老让她学习。

“就这么定了。”

他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话似的,自顾自地定下了这件事。

隔日薛瑛就在自己的床头发现了两本游记。

她本来不大乐意看的,以为又是些文绉绉的书。

“怎么是这个?”

“除了京城的富奢外,这外头还有许多你没见识过的东西。”

薛瑛翻开一本,读道:“旦起下视,白云满川,如海波起伏;而远近诸山出其中者,皆若飞浮来往……”⑴

薛瑛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自小在京城长大,她身体不好,出不了远门,游记上的东西对她而言是很陌生的。

“想去吗?”

程明簌见她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问道。

“想,但是我怕累。”薛瑛低声道:“我身子骨一向不好。”

“那从现在开始,你多吃一些,别总是只吃几口,你太挑食,得多吃肉。”

薛瑛半信半疑地看向他。

“身体强壮了,自然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午膳时,丫鬟送来两份食盒,薛瑛第一次多吃了半碗饭。

“对了,上次你说要给我绣荷包的呢,你绣了吗?”

吃饭的时候,程明簌突然问她。

“什么、什么荷包?”

“你不是说要给我绣个新的?”程明簌放下筷子,“先前那个,是你不好意思送给别人才丢给我的,后来又被你扯坏了,那新的呢?”

薛瑛心虚,她早就抛之脑后了,随口之言,谁知道他会当真。

跟有病似的,外面多的是精致小巧的香包,非要她绣,真不知道是羞辱她还是羞辱他自己。

“还没有,我吃完饭就绣。”

薛瑛弱弱地道。

他笑了笑,“好。”

薛瑛准备了新的针线,在绣棚上画了只王八。

她鸳鸯画不好,王八却很拿手,几笔便勾勒描出王八的形,再接着按照画好的图案绣花。

程明簌休沐日的最后一天,薛瑛将绣好的王八荷包给他。

程明簌见了忍俊不禁,他指尖捻着那只针脚歪斜、图案嚣张的荷包,嘴角的弧度压了又压,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声低笑逸出唇畔。那王八绣得确实“惟妙惟肖”,绿豆眼透着股娇蛮神气,同薛瑛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爬出来咬人。

“夫人的女红……”他故意顿了顿,在薛瑛瞬间瞪圆、写满“你敢说不好试试”的眼神注视下,慢悠悠补充道,“……倒是别具一格,颇有童趣。”

薛瑛哼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那是自然!寻常鸳鸯有什么看头?大家的荷包都是什么花啊草啊鸟的,我才不和他们一样,我这王八,独一份!你可得好好戴着,不许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