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后院有品阶的嫔妾不在少数,在这其中与沈幼宜打过交道的没几个。
太子昭训云氏和太子嫔慕氏都是五年前进东宫的,她们见过沈幼宜,便都派下人过来送礼问候,但过来的下人被玉宁挡在门外,没人见到沈幼宜真容。
玉宁和玉静都知道玉书身子弱,主子此举是怕玉书身体撑不住,是一片好心,所以两人也帮着说了两句。
檀青在宫里做了半辈子的女官,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玉宁同她一样是女官,还是太子殿下放在沈幼宜身边的人,玉宁都开口说话了,所以就给了玉宁这个面子,同意玉书上马车。
马车内,主仆二人相对而坐,沈幼宜抬眼看玉书,明明什么话都没有,玉书却明白自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多谢娘娘垂怜,玉书给您倒茶。”玉书长相清秀,双眸映水,看起来很是无辜安分。
“好,我正好有些渴了。”沈幼宜半个身子倚在靠背上,姿态慵懒,嗓音轻柔。
玉书从腰带中掏出一个黄色的纸包,当着沈幼宜的面,将里面的药粉倒进小桌上的茶壶中。
沈幼宜接过玉书递过来的茶杯,垂眸看着淡绿色的茶水,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娘娘醒了就好,来,喝水。”玉静见人清醒,脸上终于松懈几分,连忙给沈幼宜倒水喝。
“这是哪啊?好像不是我的院子。”沈幼宜发髻松散,无力地靠在床头,双唇微微发白,脸颊却红润过头,一副病态模样。
她之前在东宫的院子叫海棠阁,屋里器具陈设没有这么考究雅致。
“这是殿下的怀德院,娘娘晕倒时太过慌乱,正巧遇上殿下路过,殿下就将您抱来了怀德院,安置在偏殿里。”玉静回。
“殿下来得及时,是我的福分。”沈幼宜浅笑,面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没一会,玉书端着汤药走过来,坐在床边喂沈幼宜喝药。
她边喂边说,“娘娘晕倒是中了毒药,不致命,就是身上起了许多红疹,娘娘一定不能抓挠,会留下疤痕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见不得娘娘好,这才刚刚回来就”
“中毒!”沈幼宜神情忧虑不安,喃喃道:“这才刚回来,怎么会这样呢,肯定是我从前树敌太多的缘故吧,我之前确实是太不懂事了。”
“玉书,莫再说,免得让娘娘忧心。”玉宁性子最是稳重,看沈幼宜有些慌神了,连忙走过来安慰,说了许多以后会越过越好的话,这才让沈幼宜慢慢冷静了下来。
晚些,玉宁和玉静回房休息,只有玉书一个人守在沈幼宜身边,沈幼宜这才换了一副神情,笑道:“可都安排妥了?”
玉书点头,眼神一瞬间从安静木讷变得有光彩,她给沈幼宜的茶杯里倒上一点解药,笃定地回:“姑娘放心,玉书都办好了。”
“怎么还叫姑娘,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这声“姑娘”将沈幼宜的思绪拉回到十年前。
当年她们在魏庄初遇的时候,玉书是魏庄捡回来的孤儿,瘦瘦小小一个,却死士训练场中奋力拼杀,就算打不过其他的人,也要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玉书在泥潭里挣扎求生、誓死不肯放弃的眼神打动了沈幼宜,她也因此从一众少年少女中脱颖而出,被沈幼宜选作贴身暗卫。
“您在玉书心里,始终都是我一直最敬仰的姑娘,没有姑娘的教导,玉书早就死了。”
所以沈幼宜被派到京都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即便此行知道九死一生,玉书还是跟过来了。
主仆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尖细的男声传进来,“沈娘娘,殿下请您去主殿叙话。”
沈幼宜生出一点疑惑来,但又不好外露,扫了元朔帝出游的兴致,陪他到书铺里随意瞧一瞧。
皇帝对外面的一切大概极感兴趣,无论米行、肉铺,还是茶摊,都有心问上几句,耐心听那些商人的答复,这些地方远比书铺更热闹,她宁可淘几本打发时间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