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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铸命 海藻牧师 77056 字 1个月前

君忽然伸手,在他翘起来的头发上笨拙地揉了一把:“……没有生你的气。”

就算有气,也不会对着什么状况都搞不清的宫无岁。

是自己酒后乱性,逾越雷池,又违反门规。

宫无岁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了地:“那就好!我们去看看湘君。”

早点没吃成,他们只能转回去找柳恨剑,谁知甫一进房间,就见柳恨剑阴沉着一张脸,活像要吃人似的。

宫无岁如今心情正好,懒得和这人一般见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柳大掌门?”

柳恨剑却无心与他口舌,将短刀扔回桌上:“这真的是燕孤鸿的佩刀?”

“应该不会有错,”宫无岁道,“怎么,莫非闻家一案的凶手真与他有关?”

柳恨剑却摇头,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们自己看吧。”

一道灵光从他指尖飞出,房间霎时被术法笼罩,陷入一片黑暗,那灵光徘徊片刻,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分别涌入宫无岁和沈奉君的眉心。

一阵眩晕过后,宫无岁才试着慢慢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阴暗熟悉小木屋。

他微怔,心道:“这不就是鬼山城中那一间?”

短刀佩在主人腰间,宫无岁一抬头,果然看见燕孤鸿那张熟悉的脸,他仍是那样孤僻寡言,坐在房间里也跟木头似的,没过多久,一个矮小的人影跌跌撞撞闯入视野,哭得满脸是泪:“师父……大鹅打我……打不过……”

那是个六七岁的小孩,脸上灰扑扑的,约莫是路上摔了一跤,哭得惨极了,燕孤鸿把他抱起来擦了擦脸,有些嫌弃:“你七岁了,打不过大鹅。”

那小孩却理所当然:“我才七岁嘛!等我十岁就能打过了!等我长大就能打过了!”

他憧憬着长大,燕孤鸿的神情却慢慢黯淡下来,他偏过头去闷咳一声:“是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阿归。”

宫无岁瞪大了眼睛。

原来和那个阿归住在一起的男人是燕孤鸿?可燕孤鸿远在夜照城,与闻家非亲非故,他怎么又和阿归扯上关系?

阿归又是怎么死的?

沈奉君说他修为尽废,又是因为什么?

这些疑问困扰着他,变成一个个谜团。

画面定格在寡言的师父在生疏地给七岁的阿归洗脸,又慢慢消散,物品的记忆是有限的,只能保留一段场景,宫无岁知道要跳到下一段记忆,果然才想完,眼前就变成一座阴暗的洞窟。

燕孤鸿受了伤,被点了穴绑了双手扔在角落里,而那洞窟中央有两道熟悉的人影。

最正中处,一人白衣染血,白纱遮目,连发带都是白的,他靠在石壁上,呼吸也很微弱。

他身边还跟着一道畏缩的人影,那人戴着一顶崭新的鹅绒圆帽,讨好地去擦干宫无岁眼下的血泪,却被毫不犹豫地推开。

“啊啊……擦掉……干净……”

只一眼,宫无岁就屏住了呼吸。

这是他当年误杀喻平安的时候,更是他最不愿意回忆,最不愿意触碰的过往。

“你滚开!你们天命教杀了我兄长,屠了神花府满门,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叫你滚!”他发狂似地一脚将喻平安踹倒,喻平安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看着宫无岁满眼血泪,也只会“啊啊”着爬起来,并不反抗,继续去擦宫无岁的眼泪。

“啊啊……不要……难过……”

喻平安是个傻子,心智还比不了五岁小儿,他什么都不懂。

他被宫无岁一次次踹倒,又一次次爬起来,他把宫无岁当做唯一的依靠。

他看着自己因为愤怒和痛苦失去神智,抽出了佩剑。眼看着即将发生的事越来越近,宫无岁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不敢面对。

他紧闭着眼,浑身都颤抖起来,下一刻却被人强硬地牵住了手心:“宫然,睁眼。”

仿佛某种温柔又强硬的命令,他下意识跟着睁开眼,却见洞窟之中的宫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