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闻言头也没抬,像是早已预料到:“好,知道了。”
“他今日戴了假面。”
算盘声停了半瞬,随即又响起,速度却慢了下来。
“最近行事小心些,有人盯上我们了。”
“是。”
待聂心成回了前堂,算盘声戛然而止。
季允言伸出根手指,挑着颗算珠戳了戳,算珠打着转,淡蓝色的琉璃耀眼璀璨。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
临近传膳,长公主府厨房一片忙碌。
锅中翡翠豆腐汤沸腾着,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火候差不多了。
翡翠豆腐汤味在清淡,郭伍只加了一小搓盐,临出锅前,不知为何又往锅中加了半勺。
“殿下传膳了。”门外有女使来通传。
“这就好了。”郭伍笑着,边说便将汤盛出,用白瓷汤碗盛了,撒上些许葱花,盖上盖子。
看着送膳的女使走远,郭伍面上的笑意倏的敛去,整张脸布上阴云。
帮厨的小厮窥见他面上的变化,悄然移开眼,心中泛嘀咕,这郭御厨怎么阴晴不定的。
—
天气炎热,沈听月拉着思璇去街上吃了冰酪。
吃完了觉得不过瘾,扯了扯思璇的衣袖说要再来一份,思璇担心吃多了会害胃口,牢牢捏着钱袋子不肯买。
沈听月絮絮叨叨在耳边说着,思璇耳根子软,最后还是依了她。
现下到了用晚膳时,沈听月拿着筷子,迟迟没有下筷。
看了看思璇,又看了看面前的菜,装模做样的动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有些心虚,声音很轻:“我吃饱了。”
生怕思璇唠叨,赶紧跑了出去。
殿下怕热又贪凉,思璇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菜无奈对人吩咐道:“撤了吧。”
—
天刚刚黑下来,长公主府中已是静悄悄一片,平日里热闹的花园今日也没了人迹。
好像静的有些过头了。
郭御厨房里漆黑一片,他摸着黑搬了把凳子,坐在窗前,右手手指搭在左手手背上时不时敲着,睨了眼远处曲折长廊下没有点燃的灯笼,抬手撕下面上的假面。
假面从皮肉上剥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随着假面的剥离,露出那张过眼即忘的脸来。
李殊起身寻了火折子,点燃案台上的烛火。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上传来,从怀中摸出面巴掌大的铜镜。
脸上因为连日带着假面泛着红,好些地方甚至溃破,淌着脓水。
李殊将假面丢在一旁,那段不堪的回忆自脑海深处翻涌而出,手上不自觉带了些力,假面落在案台上一声闷响。
拿过案台上的烛台挨在脸边,灼热的火焰映在脸上,面上布满细细小小的皲裂,还往外渗着脓血。
烛泪淌下来,滴在手背上,霎时便红了起来,李殊丝毫没有反应,只盯着铜镜中的脸看。
是时候了。
李殊将镜子反扣在案台上,吹熄烛火走了出去。
长公主府静悄悄的,路边的灯笼未燃烛火黑漆漆的一片。
花园中躺着好些人,歪歪斜斜横七竖八,有个小厮穿了一身黑,李殊走过去时没注意,踩到他的手。
脚底传来的奇异触感吓得李殊冒了层细汗,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踩到了他的手。
小厮始终一动不动,似是感受不到疼痛。
这天仙子药效果真强劲。
李殊紧紧悬着的心松了松,若非那密信保密级别高,不知道其内容,再加上纸张和蜡封都是特制的,无法复刻,他也不至于被逼着走上这条险路。
将赵厨妻子在老家受伤的消息传到临安城,他同妻子伉俪情深,加上在外多年本就有归家之心,得知消息后定会匆匆请辞。
再将内务府调来的郭伍取而代之,如愿进了长公主府。
只是这场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