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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大到长青打横手臂都触不到边的地步。

出发点的光已经照不到这里,屈黎再度亮起头灯。

明亮的光线却没有带来暖意,反倒照亮了身侧一双精亮的眸子。

瞬间,长青生出股被野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但随着灯光将那处完全照亮,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壁画。

古老脱皮的墙壁上画着潦草却又鲜活的生物,随着灯火拉长,脚步推移,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壁画长廊徐徐展现在两人面前。

仔细瞧,壁画风格非常鲜明,同长青烂熟于心的画册和玉佩上的纹样一样。

这种同属一源,古今交映的奇妙感觉,更构建出此刻长青心底难以言喻的情绪。

黑底上白色石刻着的,模糊绵延的线条是群山,其间豆粒大的黑点是劳作的农民。

这支传教队伍进入华国后已然融入了传统农耕体系,在此安居乐业。

而沿着一条蜿蜒的河流指引,画面由农田进入村庄,简笔画房屋紧密地围绕着一棵巨树,熙攘的人群被卡在房与树之间。他们有人跪拜在地,也有人挥舞着手脚。

继续往后,画面推进一堆燃烧的篝火。

原来这些人们载歌载舞,是在祭祀。

而篝火之上,烟灰被画作蛇纹,古怪而奇异地与巨树相连。

此刻画面完全变成特写,定格在架于巨树枝杈上的一个平台,无数根大小不一,细密如丝的蛇纹像是无数条血管,正源源不断地朝那个平台上,它们的“心脏”处传输“血液”。

那颗“心脏”正是平台中央供奉着的琼巽元君像。

这样的造像,画幅已经占据这一整面的石壁。哪怕石壁被岁月啃食斑驳,神像的细节也仍旧清晰可见。

而巨树繁盛,不由得让长青想起村中心那棵树。

或许就是同一棵。

但难以忽视的是,除开自然风化外,这上面还有利器留下的线性划痕或点状凿坑。

有人进来过,还企图挖过这些壁画。

是谁?

长青想着有些出神,再度回神,是被身后的屈黎拽了一把。

不知为何,屈黎的手劲使得有些大,有些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长青盯着面前的漆黑,这才意识到身边的壁画消失了。

他们走到尽头了吗?

长青正欲往前一步,屈黎硬生生将他拉在了原地,劲大得他手骨剧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屈黎的声音猛地响起:

“我没关头灯。”

……没关灯?

那光呢?

光只为他镀了一层绒光,却完全没有投射到他面前的黑暗上。

长青唰的一下,屏住了呼吸,瞪大双眼,望着眼前。

这黑暗犹如深渊,吞噬掉了一切光线。

顷刻间,空气静得出奇,只剩几声温吞的喘息声。

但下一刻,长青伸出另一只没被屈黎拉住的手,径直探向那片漆黑。

一切发生得太快,屈黎完全没来得及去扣住那只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手,那手便扣在了黑暗上。

颜色最极致的反差,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屈黎的心脏随之猛烈跳动,呼吸沉重,神经也被拉直成线——

“没事。”

长青轻声道:“只是面墙。”

手下冰凉而粗糙的触感与一路而来身侧的石壁如出一辙,但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吞光严重的石料才会如此吓人一跳。

而没有光,长青只能双手都附着到石壁上摸索,企图寻出这面墙的全貌。

“咔噔。”一声突然响起,他的指节按到一个凸起明显的机关。

眼前的石门又开始运转,新的空间出现了。

一环套一环,一层又一层。

整个甬道漫长到模糊时空感知,重重机关隔门让这里仿佛没有尽头。

但长青明显能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