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快回去休息吧。”杨苏翎看不得两人打哑谜,她见父亲面色愈发不好,不免着急。
杨贵德很快摇头拒绝:“小忱摔了人家的玉佩,我做父亲无论如何也要当面给人家道歉。”
见劝不动,杨苏翎重重叹了口气。不过气才叹道一半,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到了。
玉兰将门推开后退到一边,长青回头望了她一眼,只见一个安顺的发旋。
回神时,双脚已经踏上柔软厚重的地毯,抬眼见屋内正坐的三人都望着自己。
不过他率先瞧见一个人,眼睛悄然亮了几分。他下午果然没看错,那双浅淡的眸子就是屈黎的。
他怎么在这?
还没想完,主座的中年人开口就是一句抱歉,惊得长青立马将视线挪了回来。
“对不住啊,犬子弄坏了你的东西。”杨贵德想起身,无奈发现起不来只得作罢。
长青一眼便猜到此人身份,如此气宇不凡,必定是杨家当家的。他受不住这声道歉,就避开了正面回答,只道:“能修就好。”
“能修就好啊……”杨贵德点了点头,抬手拄起椅侧的拐杖,颤巍巍站直身子,他的羸弱程度超过了长青的预料。“明日,苏翎你便带这位先生到宗师那去。我身子不适,先失陪了。”
杨苏翎立刻起身欲去扶,被挥手拒绝后才堪堪应下这桩差事。她横眉对门外喊了声“玉兰,带屈先生和……”
她语气微顿,突然意识到还不知道长青的姓名。她向长青投来询问目光,见长青张嘴,结果耳朵里传来的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长。”
一时间两人都错愕地望向屈黎,反倒屈黎仍坦然自若地补充了一句:“长寿的长。”
长青:……
扪心自问,我们很熟吗?
杨苏翎又将目光转到长青脸上,一幅“你俩居然认识?”的不可思议样。
玉兰已经闻声进了屋,杨苏翎扯了扯嘴角紧接上前话:“和长先生,去客房。”
玉兰连忙应下。
夜风习习,几人正准备就此散伙,一声将嗓子撕扯到极限的惊呼却急速撕破黑夜,刺破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见到小少爷吗?有人见过他吗……”
女子宛如流星,猝然撞入屋内,她眼波尽是惶恐,面容被豆大的汗珠浸润,毫无血色。“少家主!小少爷又不见了……”
杨苏翎和长青瞬间起立。
杨苏翎杏眼一睁,吼道:“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女子满头大汗,断断续续地描述着一切的经过:“刚刚小少爷说肚子饿……我就说去厨房拿些吃的给他……然后一回来、一回来他就不见了啊。院门我走的时候关上了,回来也是关的……他怎么会跑呢……我有罪啊、您罚我吧。”
长青直接打断了她无意义的自责:“先派人在府里找,我去他屋子那里看看。”
杨苏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玉兰安排下任务。任务递层下传,整个杨府每一个人都参与进这场寻人,池塘水波沸腾着,倒映着重重叠叠的灯光与不歇的人影。到处呼喊声:“小少爷……小少爷你在哪儿?!”
偌大的杨府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连蜗居于罅隙的生灵也被惊扰,可仍没有杨忱的身影,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如此黑的夜里能跑到哪里去?
长青和杨苏翎一齐准备到杨忱院子去,屈黎听了后也跟上了。
杨忱的房距离正屋非常近,就在后面。他门前再走几步便抵达了杨府的后门,后门紧挨着山,已经荒废许久。
而他的屋内还亮着灯光,在床头散落着一件厚外衣,应该是杨忱脱下来后,那名女子还没来得及收拾。除此之外房间非常整洁,没有任何线索,而那只“迪迦”也不知去处。
杨苏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发光石头,对长青道:“这块灵石能够定位他灵猴。”说罢她用力将石头攥紧,自手心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光亮,然而瞬息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