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宴无好宴,今晚不太平,不过已经结束了。”他故作轻松道:“听闻你来时给老胡卜了一卦,说他红鸾心动好事将近,没想到在这里应验了。”
她歪了歪脑袋,茫然挠头:“有吗?”
看来是唬人的了。想到胡铁花刚才得知龟兹王要给自己和公主做媒的消息,嘀咕着说宋雁归还真是神算的情形,他嘴角微弯。低眉时注意到她别在腰间的木刀,上面歪歪斜斜刻着“绝世好刀”四个字。
或许是夜色苍茫,或许是气氛刚好,一向不多话的他难得主动聊起:
“为什么想来大漠,你的身体分明不适合长途跋涉。”
“别小看我啊,”她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挑,垂下眸望着自己枯瘦的掌心:
“我走过山河万里,扶桑、南海、巴蜀、北境,再远的地方我都去过,不定比你们任何一个去过的地方都远、都多。”虽然当时注意力都不在沿路风景上就是了。
“……”答非所问。
她自顾自又喝了口酒,张开双臂,头微仰,闭目,迎八方猎猎风:“只有大漠,唯独大漠我没来过,没见识过西域诸国,没欣赏过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所以,想来就来了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侧头,大笑。
是这样吗?他还以为……
一错眼的功夫,等他再抬眼时,眼前人已不在身边,她被刚才那群跟她玩得投契的同队孩子拉着跑到王帐的边缘。
他见她喘着气,跟在他们身后,拖着块不知哪里找来的木板,坐定,自沙丘的高处“呲溜”下滑,偏偏控制不好方向,兜头一脚滚进沙坑,沾了一头一脑的沙子,狼狈仓皇。
小儿哄笑,她却自顾自起身继续,毫不顾忌地纵声大笑,是纵使相隔数十米,依然能感受到的坦荡炽烈。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活得这样自由。
他一时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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