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位上,他走下楼梯穿过老街。
虽然五月份日落得稍晚了一些,但天色也已有些昏昏的了。
老街上商贩摆着摊,理发店外面的霓虹灯光在灯柱里旋转着上升。
孟行霄迈出一步。
迎面而来一个遛弯大爷,横冲直撞地往前走,大爷手里的拐杖正好别住了孟行霄的腿。
想要继续往前的大爷被拐杖的力道和惯性带得整个人失去重心,往前倒去。
孟行霄眼疾手快地扶住大爷。
他伸手扶住大爷的时候,旁边正风驰电掣地开过一辆小电驴。
开小电驴的中年男子单手扶着把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滔滔不绝口水横飞地发语音,突然身形一倒的拐杖大爷和突然伸手去扶的年轻人让他惊了一下,握着电动车把手的手都不稳了。
小电驴的车头往其他方向别去,孟行霄见情况不妙,连忙松开大爷,伸手去抓小电驴的另一只把手。
已经晚了,小电驴的车头一下子创到了旁边的爆米花地摊上。
摊主整整齐齐垒好的爆米花盒子像天女散花一样飞起来。
“我去!”摊主爆发出了一声尖叫。
装在大袋子里垒得高高的玉米爆米花长条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地倒下,横在老街路面上。
其他飞溅出来的爆米花也撒了一地。
孟行霄感到非常抱歉,他连忙上前扶起那袋高高的玉米棒爆米花。
他弯下腰去扶那袋玉米爆米花棒时,一个拿着棉花糖的孩子正开心地跑过来:“哇,爆米花都洒了!”
孟行霄扶起那袋玉米爆米花棒,直起身的时候正好后背撞到了那个跑过来的孩子。
那孩子手里的棉花糖一下子粘在了他的衣服上,被力道冲击了一下,孩子跌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孟行霄不顾那个粘在自己衣服上的棉花糖,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去扶那个跌倒的孩子。
孩子倒是扶起来了,但经过他身后忙着看手机的中年女人可遭了殃。
中年女人刚烫完的头发上粘上了棉花糖,喊叫起来:“啊!怎么回事!”
孟行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了。
现场越来越乱。
被拐杖绊倒的大爷因为受惊吓过度“咚”的一下坐倒在地上;开小电驴的中年男子一边给爆米花摊主赔礼道歉一边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甜水摊摊主的桶;拿着棉花糖跌倒的孩子还在哭;头发上粘到棉花糖的中年女人已经开始骂了。
孟行霄几乎不知道自己在一声声的“抱歉”“对不起”中帮摊主收拾好东西,安抚大爷,给小孩重新买了棉花糖,紧急在搜索引擎上搜索关于卷发护理的建议并且苍白地给出建议,然后仓皇逃离现场的。
他整个人状况都变得很糟,衣服上有棉花糖,手上有棉花糖,粘了爆米花和糖水有些黏糊糊的。
孟行霄像行尸走肉一样重新回到家里。
他看了一眼时间,用最快速度洗澡换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有应激症状了。
终于来到停车位的孟行霄像逃过大劫一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看到——
……车胎被人放气了。
倒霉属性大爆发的孟行霄心如止水,打了出租车。
意料之
中,出租车转弯的时候和一辆车刮蹭了一下。
孟行霄眼神都死了。
他付了出租车的车钱,下车。
跋山涉水赶到约好的地点时,时间已经超出二十分钟了。
喷泉池边没有他要找的人。
雪白的水流规律地从喷泉中冒出,在水花边缘不断鼓动着。
孟行霄心如死灰,他疲惫地席地坐下来。
他敛了眼睫,坐在喷泉池阴影的一侧,平日里挺直的脊梁此时微微拱了起来,他用手捂住脸。
天知道,他真的只是想按照正式约人的流程和她说一件他觉得很困扰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