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攻下来了,又与他们如今所在之地相隔甚远,难以管理。没办法管理的地方要来有何用呢?
林评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好笑道:
“如今想这些为时尚早,我们目前对那一片毫无了解,对那边人们的生活习性一无所知,谈何攻占与管理?”
嬴政懂了,先生想要他去摸清楚那边的情况。
“你敢吗?”
嬴政很实诚道:
“如果政儿带旁人去,自然是不敢的。可若政儿带思庄阿姊去,这天底下没有我们不敢去的地方!”
思庄的实力摆在那里,嬴政如今已经开始懂事,从白起那里听到当初思庄阿姊是如何在万军之中将他完好无无损的带回来,又返回咸阳城,连夜在太祖父脸上画乌龟,还让太祖父无话可说的。
思庄就是嬴政最大的底气。
林评道:“可以。”
嬴政先是开心,随即又担忧起来:
“如今外面正乱,没有思庄阿姊在您身边,可行吗?”
林评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你是不是忘了,先生也是能轻易打败王龁将军的高手?”
这,谁让先生平时表现的文文弱弱,大多时候瞧着懒懒散散,手无缚鸡之力,连稍微重一点的水缸都抬不动,他还真一时没想起这回事。
嬴政敢保证,两年下来,不仅他忘了先生是个高手,恐怕带着不明目的来桃村,从未见过先生出手的那些人,更加忘了这回事。
对思庄说的时候,林评就更多了一份嘱咐:
“去看看这个世界的边界在哪儿,政儿有很多时间可以等,但咱们等不起,我们需要更多的人,越多越好。”
思庄明白这个道理,她问:
“我带一批商队过去吧?百家学说弟子也要,顺路能传播点我们的思想,帮当地百姓解决实际问题,顺道宣扬一下林先生的恩德就更好了。”
当然,对思庄而言,重点是最后一条。
但此行对其他人同样意义重大,将岭北文化思想传去岭南,是此前朝廷没有做到的事,军队没有做到的事,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不论成败都将名垂史册。
有多少人争着想去,便有多少人不想去。消息传出,七国商人和学派弟子蜂拥往桃村赶来。
里面难免混入各国王室之人。
但连嬴子楚都来了,还是让林评稍显意外。
嬴子楚对如今的桃村,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土包子进城,比当年刘姥姥进大观园也不差甚么。
当真是看哪都觉得新鲜,连卫生间的抽水马桶也能反复玩上几十次,最后被嬴政无奈的提醒:
“河水要引到高处的蓄水坝并非易事,每天有专门的几百个人特意为此忙活。水资源珍贵,不该如此浪费。”
嬴子楚将一本正经的小人儿高高举起,挠他的胳肢窝,笑的别提有多畅快了:
“好小子,先生将你养的真好!”
即便在自己身边长大,也不能保证孩子会有如今的眼界和手腕。
关键这孩子在战争中长大,每日处理的都是灾后重建,见识的都是人心险恶,又去战场上历练,小小年纪亲自杀过人,亲眼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却心里没有半丝阴霾。
当真是好极了。
连他都感到有些可惜,先生如此会带孩子一人,却至今不曾婚配,未诞育子嗣,实在是一种浪费。
嬴政和父亲相处,按理说本该有些陌生和不自然的,自从嬴政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的样子。
但因为父亲经常让人给他送东西,先生还叫人去咸阳城画了父亲的画像回来,又送了自己的画像过去,父子两个时常通信。
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对父子对彼此的熟悉程度,远比嬴子楚和父亲安国君更高。
嬴异人几乎在嬴政身上倾注了作为父亲所有的感情,连儿子尿床的轶事也能快乐的看好一会儿。他清楚知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