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管事,少爷出门忘了带狐裘,我想给少爷送过……”
他还未说完,便见到伍正面前站着一位身着玄衣的少年。
伍正知晓他不认识长安,怕他说错话行错事连累了自家少爷,便低声提醒了句。
那人微微一愣后,俯身行了个礼,温声细语道:“十一殿下安康。”
长安垂眸看着眼前约莫二十出头身形颀长的男子。
与他以为的小倌不同, 此人身量不低,也不是娇柔做作的模样,举手投足温文尔雅有些文人风范。
若不说,没人能看出来他是伺候人的小倌。
若崔琅送来的是个娇软的男子,他还不那么警惕,但这人分明是照着盛世的喜好送的,因此长安越发看这人不顺眼。
尤其那人怀里的那件狐裘,还是他前几日刚送给盛世的。
能够碰到义父的衣服,说明平日就在近前服侍。
贺遥行礼后一直低着头,却久久等不到十一皇子让他起身,正当他狐疑时,突然听到一道刀剑出鞘声。
下一瞬冰凉的剑刃便抵在了他干净白皙的脖颈上,贺遥一惊,白色的狐裘差点落在了地上。
“说,谁派你来的。”长安冰冷的嗓音,在贺遥的头顶响起。
贺遥微微抬头,眼睫轻颤,一副害怕却又隐忍的模样,“殿,殿下,是崔琅崔公子将奴送给盛公子的。”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抖,却并没有太过失态。
长安眼神微眯,冷笑一声,“还挺有胆识。”
“百花阁温柔解意的小倌那么多,崔琅那个没脑子的,为什么会送你这样的货色过来?”
“况且你到百花阁不过两日,便被送到了师父身边,有这么凑巧的事?”
伍正闻言也察觉出不对来,他们此前居然忘了调查这个小倌。
“你的身形乃至言行像谁,需要本宫来说?”长安手腕下压,贺遥被他迫得跪到地上。
听到十一皇子说自己“像谁”,崔遥脸色微变,但他挣扎着仍不愿放弃。他自觉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十一皇子不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况且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殿下不过第一次见奴,为何一口咬定奴别有目的?奴是公子的人,殿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奴,可经过公子同意了?”
崔遥曾听那人说十一皇子最听盛世的话,因此到了自救的关头,便将盛世给搬了出来。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话却惹恼了十一皇子。
银光一闪,崔遥只感觉脸上一痛,下一瞬殷红的血液便顺着脸颊,滴落到了白色的衣领上,仿若朵朵盛开的腊梅。
长安收刀入鞘,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他的人?”
不需要长安吩咐,他身后的人便将贺遥给拖了出去。
贺遥被带走时,他怀里那件狐裘便落在了地上。
看着沾了灰尘的白狐裘,伍正赶紧将其捡起来。想到刚刚长安一刀差点砍了贺遥的脑袋,伍正心里颤了一下,随后更加毕恭毕敬起来。
这才是十一皇子真正的样子吧,完全不似在少爷面前乖巧懂事的模样。
长安瞥了眼狐裘,冷声吩咐,“拿去烧了。”
伍正微愣,随后心疼道:“这多好的东西啊,少爷还挺喜欢的呢。”
听到伍正说盛世喜欢这件狐裘,长安的神色稍微松了些,但他仍旧坚持,“脏东西会污了师父的眼。”
伍正一头雾水。
就算脏了清理干净不就好了,为何一定要烧了?
还是说十一殿下说的脏,不止是这个狐裘,还有……刚刚那个人?-
盛世从芙蓉楼出来的时候,外面正洋洋洒洒飘着雪。侍从顶着雪跑去停放马车的地,通知马夫过来接人。
盛世站在门口与邬淳说着话,他一转头,便看到漫天白雪下,长安如挺拔的墨竹般,一人一马穿长街而来。
盛世恍惚了一下,突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