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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 千杯灼 159843 字 1个月前

燕珩微怔,才软下去的心,都叫人啄“硬”了。这混账东西,全是装出来的——什么长大了,分明是学得更坏了。

燕珩欲要抽回手,但被人狠狠地钳住了。秦诏拿牙齿轻叩住他父王的指尖,顽似的咬了咬指腹的软肉,舌尖无意识地舔吸了一下。

燕珩喉息一紧。

才怔愣了片刻……那热已经先一步滚起来了。

“父王……”

在他发作之前,秦诏终于松开了牙齿,带引着那只手穿过襟领,破了衣裳阻碍,游走进去,毫无阻隔的搁在心口,叫他摸住“砰、砰”的热烈心跳。

父王,您摸,这是我的——为您而跳动的心。

但秦诏学聪明了,他口中说的,是另一样话:“父王,您摸,这是我的……伤。”

“我想知道,父王……我这样浑身的伤,您嫌我丑陋了吗?”

燕珩掌心触碰着粗糙的绷带。

但那颗心跳动得厉害,带着少年浓烈的情愫,在他掌心挣扎,越来越放肆,直至那答案几乎脱口而出。

“秦诏。”

“不许胡闹。”

紧跟着,压下去的声音,比殿外吹拂的风雨还要沉。仿佛被羽毛轻轻摩挲过去,燕珩嗓息紧得发痒,欲要抽回手来……

秦诏不满,捉住不放,又问道:“父王,您为何不回答?”

片刻后,沉寂的殿中,有少年笑起来的声音和追逐着人偏过头去的视线:“父王,您为何不看我?……难道,您竟不想我吗?”

方才跪在眼前,端庄行礼、声称要告退的人;如今全剥开了那层束缚,随着银甲褪下去的,还有隐忍和谨慎——在戒尺打在手心的那一刻,秦诏便知道了。他父王今日,再忍不下一分心骂他。

燕珩回转目光,睨着他哼笑,轻抽回手来。

“我的儿,不要得寸进尺。否则……”

秦诏含笑,冲他眨了眨眼睛,那句话挑衅,却不是什么惹人怒火的姿态,而像是一种耐心的询问:“否则怎样呢?父王。”

燕珩坐直的身子有点僵硬。

他慢慢地倚靠回去,后背慵懒压在椅背上,手臂搭放在身前,而后,抬起下巴,用轻蔑的笑意睨视着秦诏,那脚却伸出去,踩在人肩窝上——

力气不算重。

却踩住了他的伤。

秦诏闷哼一声,吃痛,却不肯挪动。

“我的儿,让寡人来告诉你会怎样。——再敢放肆,你是要吃巴掌的。”那脚更用力了些,将试图不退反进的人逼退。

可秦诏却为那话,弯了嘴角。

他猛地抬手,握住了人的脚腕,而后微微转脸去,用视线去玩弄那白皙的脚背和漂亮圆润的脚趾,眼底的晦暗渐浓,“父王……”

燕珩瞧不见他的脸色,只轻笑:“嗯?——知道怕了?”

若不是他如今的身子,经不起他父王狠戾一脚,他这会儿,必要将唇贴上去了。可惜,才伤透养了没几日,要是惹人生气,兴许得再躺三个月。

秦诏咽下渴望,缓声认错:“是,父王,我知道错了。”

燕珩欲要收回脚来,叫他恋恋不舍地握住,一时没挣得动。

那位挑了眉:“嗯?”

秦诏不敢忤逆,只得轻轻放开,视线却追随着人踩落下去的脚,将身体躬得更低,他垂下姿态,忍住胡乱飞舞的心思,只笑道:“可父王,您还没有回答我。”

燕珩沉默片刻,才道:“并不算丑陋。”

他父王既不安慰他,也没给什么漂亮话,只甩下一句“并不算丑陋”便作罢了。秦诏心底溢出来几分不安,他抬头还想再问,但那位又抬脚,踩住了他的肩膀。

再次递上来的力气压得重,要他乖乖跪倒下去,顺带也将秦诏腹中的疑问堵了回去。燕珩有意不叫他开口。

帝王敛起袖口来,微微一笑,“既说了不算丑陋,便不许再问。”

“那……父王。您可曾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