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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西堂 千杯灼 126914 字 1个月前

月的。”

德福轻声笑,而后抿着嘴退远去了。

那相宜也不是傻的。

两件事并在一起,他自寻了个好借口,说是卫抚大人为奸人所害,他惊吓过度,高烧不退,要告病些许时日,求王上恩准。

燕珩当即皱了眉,问道:“怎会这样?”

他问的是,卫抚那身功夫,绝不至于叫个飞檐走壁的毛贼杀死,还落得一刀封喉,毫无反击之力,更何况身上那七刀了。

至于相宜病不病,他倒不关心……

这卫抚虽然偶尔惹嫌,到底是忠心耿耿,随行护卫近十载,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的……就这样唐突草率,叫人捅杀成个筛子、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燕珩叫刑狱司里的人来答话,才问了两句,对方就把那验尸结果报上来。只说是,确实是吃酒吃醉了,有缠斗的迹象,再有喉部并非致命伤……

不等听人解释完,燕珩便冷笑着撂下一句话:“那伤口,可是吞云刃?”

刑狱司心惊胆战,两三人左右相觑,又低垂下眼皮儿,支支吾吾道:“这、这个,小的没得仔细对比,并不知先王的匕首如今在何处?也不知伤口该是什么模样,故而,不敢妄下结论。”

只听这话,燕珩便猜了个大概。

纵不是吞云刃,难道他就猜不出来?……未必。

胆敢冲他的心腹下手的,满燕宫,恐怕就只剩下一个秦诏了。这小子,用什么行凶不好?偏用吞云刃。这样狂纵肆意,未必不是一种挑衅。

此刻,燕珩复又坐回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勾起嘴角。

那眉眼色彩浓重,然而话音里的情愫复杂:“遣人下一趟狱司,将卫抚的脑袋,割下来,送到东宫去。”

帝王顿了片刻,方才伸出手去,压在茶杯的漂亮纹路上,慢慢摩挲:“叫他端住这颗人头,一步一叩首,跪行到金殿……来见寡人。”

那声音冷得惊人。

并不为心腹遭人诛杀,而是为帝王荣威被那小儿挑衅。

连寡人的人,都敢动,未免……手伸的太长了些。

诸众听森*晚*整*理得浑身冒冷汗,四月天,愣是堪比腊月寒。一群人腿脚发软,纷纷跪倒在地,于寂静中等待这位帝王的示下。

那颗头颅,并不齐岔儿,脖颈割得稀烂,惊骇人至极。再有……睁着一双不闭的恨眼。这卫抚,到死都不瞑目。恐怕直到最后一刻,他也全然不信,自己怎么会栽到秦诏手里。

秦诏接了诏旨,勾唇:“不愧是父王,不仅生得聪慧,竟连那颗心,都这样的狠。”

他阔步走过去,自提起人头顶的发冠,逗弄玩意儿似的瞅了两眼,而后将那颗脑袋扬高,与自个儿视线齐平,冲“人”轻笑道:“我说卫抚,没想到吧,竟连死了,都要做我的玩物。”

那么一瞬间,德元有种恐怖的直觉:所谓成王败寇,比得不是兵马、不是计谋,竟比得是心力——他的这位主子、这位年轻的小.秦王,必有嚼人骨、吞血肉的雄心壮志……恐怕九国帝王,谁的头颅,也不比他手中这个脑袋重了。

哦不,是八国。

他们王上……必是要例外的。

德元这么想着,目送秦诏表情淡定的抱着头颅,折膝跪下去了。这等小玩意儿能唬的住他?恐怕他父王,还当他是个不识好歹的孩子呢。

秦诏心道:莫说一路跪过去,就是摆在床头当盏夜火,也不碍着怕一分。

他一步一叩首,自膝行朝着金殿而去。那路上自有沙粒、碎石,跪行出去没多久,细小的尖锐棱角便划破了裤腿、渐而磨烂了膝盖,一路蜿蜒淌着惨烈的血痕。

膝盖痛得狠了,秦诏忍不住嘶声。握住那颗头颅的手也用力,几乎要将人捏碎了才解气。他轻磨牙,为了你这等废物,父王竟要这样罚我……

随行的仆从躬身:“公子,您可要歇一会儿?王、王上并未说,要何时跪到金殿……实在不然,戴了厚棉裹膝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