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怪异气味。
迟盛无力地瘫坐在地毯上, 背靠着沙发, 仅仅过去四个月,他整个人却已经变得颓然不堪——
脸颊两侧深陷, 黑眼圈明显,脸色也是带着不正常的乌青。
“蠢货!”
迟盛看着国内线人给自己暗中传回的消息, 没忍住咒骂了一句。
袁家翔已经败露并且被警方逮捕了,别说要躲一个月,就连一天时间都没能撑过去。
听说,这蠢货还连累了前秘书赵逞,后者也被警方带去问话了。
好在迟盛早已经躲到了国外, 从始至终藏在幕后操控局面, 这两人都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向自己。
迟盛无视了早已经不舒服的肠胃,又猛地仰头给自己灌下了一杯酒,辛辣的感觉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连同着恨意一并燃烧。
他咬牙切齿地砸出手中的酒杯,“迟归!”
——哐!
玻璃杯砸向了软布墙面,留下一滩酒渍后碎了个四分五裂。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新鲜的空气涌入了这一密闭的空间。
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走了进来。
很快地,他目睹了客厅内的狼藉景象,闻到了刺鼻的异味,更是瞥见茶几上摆放的某种注射剂。
外国男人的瞳孔深处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厌恶,面上迅速换上尊敬的、顺从的笑容,朝着迟盛靠近。
“先生, 我来向你汇报近期的财务情况。”
“……”
迟归听见这句中文发言标准的“先生”,紧蹙的眉心才微微松开。
他从地毯上爬坐到了沙发上,尽量控住自己虚浮的声线,“麦尔金,近一周的账户情况怎么样?”
麦尔金是迟盛请来的操盘手。
大房出事后,他大量抛售股票并且折现,带着相当不菲的存款跑到了美国。
迟盛一开始还以治疗身体为主,知道不能坐吃山空,所以请了麦尔金替他在股市投资、交易、操持,对方还算有几分真本事。
这三个多月,替他在股市赚了不少。
正是因为如此,迟盛这会儿用钱依旧维持着国内的大手大脚,甚至更甚。
麦尔金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打开,说,“先生,我上次和你说的迅尔科技,最近股价持续上涨,我们必须把握这个时机,你考虑得怎么样?”
其实,他一直没有对迟盛说实话——
麦尔金以往任职的集团金融团队看不上他的能力,反而辞退了他,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居然遇上了迟盛这么一位“门外汉”金主。
不过事实证明,是前公司团队看走了眼!
连月来的赚钱让麦尔金信心大增,他一直是个很激进的操盘手,自己没有足够的资金,他就想用迟盛的钱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意图坐庄操控迅尔科技,从中谋取暴利。
“……”
迟盛眯了眯眼,他其实并不懂这些,“你有把握?”
麦尔金信誓旦旦,“有。”
突然之间,迟盛只觉得浑身发痒难忍,他根本没心思去察觉麦尔金过盛的野心,有些急促地大手一挥,“行,那你去做吧。”
“谢谢先生。”
麦尔金喜出望外。
他察觉到了迟盛的异样,连忙将茶几上的注射器拿了起来,娴熟地从一个绿色的小罐子里吸抽了一管,极其献殷勤地靠近,“先生,给。”
迟盛扫了麦尔金一眼,却没拒绝。
他露出自己早已经布满针眼和淤青的手臂,急不可耐地扎了进去,没几秒,他焦灼的神色就缓和了下来。
四个月前,不肯接受自己得艾滋的迟盛跑到了美国、寻找治疗,却接连被好几个医生团队告知——
他已经进入了艾滋病期。
而且因为身体某处的缺失,他体内激素混乱、免疫力下降,许多症状都已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