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80(11 / 30)

季朝映本人的态度和意愿,但在双方并不真的具备不平等地位的时候,这种行为往往只会迎来否定——

“你为什么说的好像……我已经想好了要去退费一样?”

季朝映配合地皱起眉头,她揪着裙子的系带,把系带缠绕在手指上,闷闷地说:“而且这件事一开始的时候难道不是因为我才会发生的吗?你是为了我才会得罪他们,我怎么能就这么跑掉!”

但这种否定,反而恰恰好是他本人想要的。

就像是道路的岔口被摆上封锁栅栏,走在路上的人看似拥有不同的选项,但前进的方向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框定,这是必然的发展,但路上的人,却只会觉得这是自己的选择。

教练得罪了那些“体验课学员”,因此受到刁难,但他为什么会得罪他们?

是因为季朝映受到了骚扰,他为了帮助季朝映出头,才会被人记恨上。

而他不但为此受伤,还在问题暂时解决后袒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就像是蚌类张开硬壳,野兽露出腹部,这是信任,是亲近,是一种故事的开端——

那么怎么会有人选择让故事戛然而止?

如果就这样离开,那么做出选择的人就成了逃兵,就成了折断书写故事的钢笔的罪魁祸首。

这是一种懦弱的逃避,也是一种可耻的背叛,是在之后再回想起来时会愧疚、不安,并且时不时在心中喃喃自语:“我没做错什么,虽然事情是因我而起,但不是他自己说让我离开的吗?”

——是要以此来劝慰自己,但到多年以后仍旧会为此而感到自我怀疑的亏欠。

教练已经走到了冷饮店前,他看着价目表,挑选了两样,然后付款,冷饮店的店员瞥了两人几眼,才再走到后台,开始暴打柠檬。

“因为你毕竟是个女孩子。”

教练偏过脸,但那只被打青的眼睛还是在季朝映的眼帘里盛放着,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这淤青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产生:“遇到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你想的吧,你在馆里买了多少节课,二十节?三十节?他们要是觉得不爽,之后隔三差五来一次,难道你每次都要被这么打断?”

“只是锻炼身体,去其它地方也能锻炼,你另外找个游泳馆,又清静又舒服,另外再找个教练就是了。”

教练的回避意味明显,当季朝映紧紧盯住他的脸时,他甚至调转了身体的朝向,欣赏着冷饮店的装饰墙,好像那面砖块墙一下子变得生动有趣,吸引视线。

毫无疑问,他在逃避。

虽然他看似给出了理由,但这种态度本质上仍旧是一种逃避。

当两个人在交流问题,但其中一个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回避问题本质时,另一方就会理所当然地恼怒,因为问题不会因此而解决,对方的逃避只会增加解决问题的难度。

于是季朝映皱紧眉头,提高声音,连脸颊都因为气恼而染上一层薄红。

她气冲冲地问:“那你怎么办?”

“我要是跑掉了,他们肯定还要盯着你找事,今天是体验课,明天呢,要是他们闲着没事真的买了课,你是不是还要去给他们当长期教练,他们找茬怎么办,投诉你呢?或者像是昨天一样直接动手呢?”

咄咄逼人。

教练抱起手臂,看起来很有底气,脚底却下意识地碾了碾,他硬邦邦地说:“那也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

季朝映惊诧地说:“你是为了帮我才惹到他们的,这怎么叫不关我的事?!”

她们还没说完,店员发出一声干咳,把两杯冷饮递了过来,提醒道:“两位的饮品已经好了,如果要在店内喝,这边有桌椅。”

她伸手指了指摆在另一边的折叠桌椅,表情略显尴尬,眼睛却直冒精光,教练接过杯子,道了声谢,然后说:“不用了。”

他把绿色的那杯递给了季朝映,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你能不能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