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凶案摆明了和季朝映没关系——她只是个无辜的,被觊觎上的可怜受害者,而这个受害者,还因为受了过大的刺激而暂时失忆,警方自然也不能再要求她配合调查。
总不能把人送进精神病院,强行让她想起那些对她而言过于恐怖的事情,再让她协助她们做口供吧?
现在案子能调查出来这么多证,这是真没必要。
季朝映可以走了,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她现在的情况,警方是知道的,但那两条发送人未知的“报警”短信都还在陈拾意手机里存着呢,明知道她身边有人觊觎,总不能让人就这么回去吧?
何舒于是重出江湖,在季朝映走出警局大门的时候,牢牢跟在她身边:“反正我也得跟着你,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呗?”
彼时正是下午两点,季朝映颇感讶异:“可是……可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已经没事了呀,现在也还要——”
何舒说瞎话不打草稿:“虽然我们觉得没事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要一段时间嘛。”
季朝映抬手扶额:“是吗,可是……”
她脸上露出纠结与痛苦并重的神色,何舒心底咯噔一下,立刻后退一步:“不过也看你,本来确实是没事了,但之前我看你和你朋友不是出局子的时候去吃了一顿饭嘛,不如这次我陪你去好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季朝映立刻就想起来了什么:“哎,是这样的,上次还是应逐请了我,这下我得把她请回来才对……”
她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从身上摸手机——这衣服还是陈拾意去她家里带回来的呢,免得季朝映哪天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她被警员带来警局配合调查,却在走的时候都穿着别人的衣服,然后深入回想她来的时候到底穿的什么衣服,然后真想起什么来,再给人弄出点什么来。
但这衣服是没问题了,手机却又出了岔子:女孩又不是嫌犯,警员总不可能把她带来警局,却在她临走的时候把手机扣下了吧?
“奇怪……”
季朝映在口袋里翻来翻去,面露迷惑,喃喃自语:“是把手机忘在哪里了吗?”
何舒:“……”
她还不如一开始就闭嘴跟人后面呢。
何舒强行补上漏洞,面色不改,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好像是,之前不是要求案件保密吗?你的手机好像还在我们那儿呢,你等着,我现在回去给你拿。”
她赶回办公室紧急说明了一下情况,在十分钟的扯皮后终于把女孩的手机从证物袋里扣了出来,又用最快的速度掰掉上面明显因为撞击而碎裂的钢化膜,擦了擦手机屏幕,这才回到警局门口,把手机重新交还到了季朝映手里。
看着终于回到自己手里的手机,季朝映对何舒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舒姐!不过这次可能不是很方便请你吃饭……她也和我认识不久,不太好多带人,这次我先请她,下次我再请你,好不好?”
何舒还能说什么呢?女孩都这么说了,她只能露出假笑:“哈哈,好啊。”
季朝映就这么甩掉了自己的贴身陪护,然后给应逐打了电话,约她出门,把之前欠的人情还回去。
因为同城,应逐来得很快,但出乎季朝映意料的是,她没带人,应逐身后却跟了一大挂——
那是一群紧身皮衣、鼻钉耳环,化了酷男妆,细节款式各不相同,但都与曾经的应逐颇有相似之处的……朋克酷哥。
那一身身紧身皮衣简直要素齐全,有人脖子上戴着根神似狗项圈的皮带,有人腿上绑了腿环,有人朋克得舌头上都打了钉,也有人大热天戴着皮手套,配上那把他们的每一根肌肉线条都绷得纤毫毕现的皮衣,仿佛一群鸭店头牌招摇过市,就差在头顶举个牌子,诚招五十岁老姐姐的疼爱。
季朝映:“……”
她看着跟在一群人后方的摄像姐姐,整个人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这……为什么——为什么她每次和这位新朋友见面,似乎都会发生些她意想不到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