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负责他的女警员都烦躁了起来,他还像个八岁的吃不到糖的小男孩似的,不住地嗷嗷胡闹。
所幸这项艰辛的工作在一天之后还是艰难完成,警员们附以专业人员从现场取证的种种痕迹,加上三人对于整件事情的叙述口供,来反推当时的真实情况。
警员们的许多问题都是重合的——
最开始,女孩是怎么进入案发现场的?
录像里,女孩瑟瑟发抖,满眼泪水。
她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去给邻居送见面礼……”
中年女人眉头微皱,神色疲惫。
她说:“那时候,我正在处理张超的尸体,然后门忽然被敲响了,我就又被绑住手脚,关到了箱床里……我只知道这些,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听不大清楚。”
而野猪一般的肥硕男人则情绪激动,宛如得了精神疾病一般癫狂。
他大喊大叫:“她装的!那个女的一开始就在那装!她就是骗我!骗我给她开门……”
而在密封的取证袋里,正装盛着散落在案发现场地面上的玻璃纸果糖。
录像继续播放,面无表情的不同警员继续询问——
陈志才身上的伤口,最开始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问到这个问题时,女孩惊恐地咬紧了下唇,她唇瓣张合,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愧疚不安的情绪。
但她还是开了口。
她说:“我……我真的不想的,可是他拿着刀要砍我……最开始我好像砸到了他的头,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的,当时太害怕了……”
中年女人的眉头则皱得更紧,她认真思考了片刻,才谨慎地说了话。
她说:“那时候我还是在箱床里,而且因为一直用头撞床板,所以已经有点晕了,我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又喊又叫的……应该是那个小姑娘才叫救命吧,她应该叫了,我记得有听到过她的声音。”
陈志才却变得愈发癫狂,他哭得脸上鼻涕混着眼泪一起往下流,让人看一眼就不由得产生极大的不适感。
他哭丧一般哀嚎:“她打的!都是她的!你看我身上,你看啊,我身上这么多伤,都是那个女的打的啊!……”
但伤情鉴定与专业人员的书面文件中,却确定他浑身上下的伤势只有额头的部位是被砸击——也就是人为制造的,其余的创口,都是因为摔在了玻璃碎片上才造成的。
但那些玻璃碎片的前身,也都是陈志才和他的两位“好兄弟”喝完的空啤酒瓶,而导致这些空啤酒瓶碎裂的原因,也是他的自作自受——他想要袭击女孩而未遂,却把自己撞了进去。
即便调查需要客观,不掺入私人的判断与情绪。
即便为了更平等更中立,进行最后的调查的,都是理智到甚至显得冷漠的大龄女警女专家,但在陈志才的种种撒泼打滚、哭天抹泪的举动下,她们也都没能克制住人类的本能,生出了一丝难言的烦躁感。
而负责审问陈志才的警员,自然也不能免除这些负面情绪。
她的语气都变得僵硬,仿佛在寒冬腊月里冻了一晚上的吸水老棉裤。
她说,警员在餐厅发现了被盛在了饭碗里的人造肉汤,她问,那些肉汤为什么会出现在餐厅,为什么会出现在干净的饭碗里?
这个问题,因为调查的后延性,警员只问了陈志才。
而陈志才仿佛猛地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整张脸都因为兴奋涨红了,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是她问我要的!就那个女的问我要的!”
他几乎兴奋得原地痊愈,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想要拖人一起下地狱的深深恶意:“我就说她是个变态!她一早就知道厨房里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这样她还问我要吃的!”
他哈哈大笑,仿佛终于抓住了“那女的”的大把柄:“她吃人啊,我跟你说!她就是一个纯变态!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了!她以前肯定也干过什么事儿!”
这副临死之前一定要咬人下水的卑鄙嘴脸,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