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念书,见新来了个孩子,不由对着她露出了微微笑意。
郭瑛见了女傅和台下的孩子们倒并不像刚才一般怯怕,从蒋游身后探出头,底下的孩子们在这枯燥的课间见到新面孔也振奋不已,纷纷议论起来新的同窗。
而郭瑛坐在几个孩子旁边,回应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奇,很快就融入了。
蒋游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崔慎在一旁更是松了一口
气,他揽着冯照的腰,暗中使力将她带离了这里。
蒋游跟上去,还挂念着郭瑛在这里能否适应,问道:“这里全是崔家的孩子吗?”
崔慎在前面走着,回道:“也有些崔家姻亲故交的孩子。”
这便好,蒋游担心若全是崔家孩子,郭瑛融不进去心里难受,既然别家孩子们也多,就不必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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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近来颇有些心烦意乱,说不上为何,但总归是心里不舒坦,于是又画起画来让自己平心静气。
可非但没有让自己静心,反而越来越有躁意,手下的画也半拉着不愿去动。幸好就在此时,侯官请见。
皇帝正襟危坐起来,又喝了口茶,准备听取这难得的新鲜。
侯官一月一报,不过他嫌太长,后又改成半月一报,他才觉得颇为满意。不过现在,他又在考虑半月是否也过长了。
今日侯官看起来很是忐忑的样子,皇帝心一沉,有些不妙的预感。
“陛下,”侯官拜倒在地,长长的一拜,做得毫无挑剔,方才缓缓起身,“臣,有禀报。”
皇帝冷眼看着他,怎么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动一下停一下。
“快说。”
侯官道:“是。女君近来怕冷,又想读书,便把窗户打开,添置了几个炉子在侧,还说银丝炭不易得,窗户一开倒是浪费了。”
皇帝眉头微蹙,小门小户,竟吝啬至此,若在宫中,她尽可用银丝炭铺满整座宫殿,纵使寒冬腊月也可走在廊下如逢春日。
“女君说想吃鱼,崔二郎便亲自去如浑水破冰探鱼,求得一条大鱼后将其炖煮,以便女君享用。”
皇帝冷哼一声,卑劣小人,竟耍些市井做派,只会巧言令色引人取笑罢了。就不信他崔家还找不出来几个下奴去取鱼,非要亲自去捉,这么明显做给谁看!
若是在宫中,不分何时都有膳房备菜,何须等那一番吹拉弹唱的戏,早早就吃进肚子里了。
“蒋博士带表妹前去崔府族学,女君叹族学清幽雅人,是个读书的好地方。”
皇帝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茶杯,东观藏尽天下书,连太后都做过女史,她不可能不知道,却对着那小户族学说好话,脑袋被小门户也夹小了么!
他克制住溢出的怒意,但侯官向来察言观色,看皇帝如此声音越说越小,直至最后没有声音。
皇帝从无限的想象中回到此间,看向侯官,他肯定还没说完,“还有呢?”
“陛下,”侯官再度拜倒在地,长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女君,有孕了。”
皇帝先是脑中空空,竟不知说了什么,好半天才发觉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他站起身,像是没听清一般要探近一些。
侯官埋着头不敢起身,“女君用饭时呕吐,医师过来诊断发现有孕。”
“咚!”
侯官被惊起,发现皇帝竟然跌落磕到边几上,桌上的东西也半落在地。
他踌躇,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扶住圣体。
却见皇帝手上青筋暴起,抓住桌角靠扶在桌上,浑身气势可怖,连垂下的几缕发丝都像是夺命的弯弓。
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出去!”
侯官忙不迭地退出去,还差点撞到了等在殿外的蒋游。
蒋游见他出来,就这么大咧咧地走了进去,侯官在后面欲言又止,最后到底什么也没说,捂着自己的嘴赶紧跑了。
长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