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字画墨宝,就他坐拥天下,反而什么也没送,这只鸽子还是为了让她跟他通信,还一天到晚乱叫,还得花钱养着。
她越想越气,气得要起床,掀开被子去够床下的鞋子,澄儿拦住婢女,去给她穿衣裳,“我是怕崔君知道了,又惹出麻烦来。”
冯照又安静下来,崔慎也是个直愣的,她猜他攒的宝贝都放进聘礼里了,平时倒不见他那么有钱。
不过要她掏出来是不可能的,送给她就是她的。她再哄哄他,说不定能掏出来更多。
想到这里,她的气又平了,一会儿伸手,一会儿抬手,澄儿将她的头发拢到一边,一件件穿好衣裳。
她顺着澄儿上上下下的动作偏头,看向窗外的明光,“好端端的他哪里会知道这个,况且知道了又如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澄儿微微叹气,她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嫁了人总归是比不得从前在家的时候,免不了受制于人。
罢了,如今正是日子快活的时候,何必提这些扫兴的事呢。
将将穿戴好,屋里走进来一个婢女,“夫人,府上有一宾客求见夫人,说是冯家弟弟。”
弟弟?
难道是冯修?他来找她做什么?还特意到崔家来,前几天她不是刚回了冯家么,有什么事那时候问不就好了。
“哪个弟弟?”
“奴婢不知。”
“是在抱家的郎君,”正巧玉罗也回来了,她笑吟吟地说道,“我在门口瞧见了,如今长得人高马大的哩。”
竟然是他,被抱巍收养的冯次兴。
他们虽说是血亲兄妹,但多年不见,乍然来访不知他有甚要事。
冯照慢悠悠到了前厅,打眼一看,他长得高高大大的,脸上能看得出来是冯家人,不过不如冯延冯修生得光彩照人,她有些失望。
冯次兴见了冯照,当先摆出一个笑脸,拱手拜倒,“见过长姐。”
“你怎么来了?”冯照摆摆手,在他对面坐下,“找我何事?”
冯次兴见她不慎热情,并不意外,只是仍满面开怀地跟她说起来:“上月阿翁受诏回京,我为家业计留在泾州。如今北伐大获全胜,阿翁便叫我也回来看看。”
冯次兴虽认抱巍为父,却是到了会认人时才送出去的,还一直长在京中,与冯家人俱都认得,直到抱巍转任泾州刺史他才跟去。
之所以说稀客,是因为他并不常来冯家,回来也是跟阿耶阿兄说话,见她这个长姐的时候并不多,反倒是她成亲了才特意找过来。
她打量着这个便宜弟弟,他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态度也恭恭敬敬的,她也不介意多说两句话,“你回府上看过了?”
他点点头道:“是,阿翁说我虽按礼法已不是冯家人,但血亲斩不断,让我回冯家探望。”
仿佛是知道她的疑惑,冯次兴慢慢叹了口气,“长姐嫁人,我远在泾州没有到场庆贺,实为一桩憾事,如今虽然晚了,我却还想着补上一份贺礼。”
听他说到这里,冯照才真正笑起来,“阿弟客气了,你先前还送了礼钱,何必特意来跑这一趟。”
冯次兴摇摇头道:“礼不可废,长姐不收是恩义,我不送就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他强硬地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这就准备要走。
冯照示意玉罗去拦住,玉罗把盒子一抱,直愣愣送到冯次兴手上。
他一愣,还没见过这样生瓜蛋子似的推却,左手一挡,右手再一推,盒子又回到玉罗手上。
见玉罗还要再动,他迅速往后一退,轻笑道:“小心,再动就要摔地下了。”
“好好的女郎伤了手多可惜呀。”
玉罗登时不敢动了,只死死抓住盒子,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冯次兴不由笑出声,“长姐不要推辞了,就当是我许久不见的赔礼吧。倘若我哪天成亲,长姐再送我就是了。”
话说到这份上,礼自然就要收下了,冯照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