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殿下觉得他前途好,不如给他升个官儿?”
太后有一瞬间的凝视,继又恢复如常,打趣道:“你可真敢要。”
崔慎连忙解释道:“殿下恕罪,阿照是随口说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太后往后一靠,眼皮子掀着,闲适说道:“你娶了阿照,也算半个冯家人,只是我也得看看你这侄女婿做的如何,要是对阿照不好,别说升官了,我肯定绕不得你。”
崔慎忙拱手告饶:“多谢太后教诲,我必定不敢有负阿照。”
冯照盯着太后脸上的神色,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慢慢放下心来,看来太后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
此时英华从外面进来,向太后禀报:“殿下,太史令说今明二日许会降雪。”
几人一听,不约而同看向了窗外,果然外面天色晦暗,残云沉压,让人看了心里也沉甸甸的。
太后便道:“既然天色不好,你们今晚就在宫里住一晚吧,免得路上平白生出波折。”
冯照便带着崔慎一同谢恩。
天色将晚,英华领着二人去往偏殿,派人将这里重新布置一番,二人这才安顿下来。
冯照见了软榻就走不动道了,今日坐马车坐得骨头都松软。
崔慎却站在那里迟疑地说道:“娘子何必冒险触怒太后?我并不愿借着娘子的脸面求官。”
冯照翻了个白眼,“你清高个什么劲,有靠山不用是傻子,你还等着头发白了熬个几品官吗。”
崔慎抿嘴一笑,“娘子在意我,我就满足了。”
冯照躺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没来过这儿?我带你出去看看。”
崔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拽着出去了。
冯照带着他一路跑到长宁园中,距离太极殿不远,这里花木繁盛,水波粼粼,平日太后常在这里散心。
她带着崔慎来到水边,也就是一处池子,地方不大但造景很妙,周围假山,佐以茂林,颇有幽静之气。
两人靠在假山边赏园中池水,恰逢天上开始飘落点点雪花,落在头上身上,带着冰凌寒气。
此情此景,两人都不说话了。
半晌,崔慎动了。他将自己的毛氅解下,轻轻系在冯照身上,可那手系完了却不肯离开,像条蛇一样灵巧地钻进去,沿着腰后上下游走。
一高一低,月光下一对情人的眼神慢慢相汇,越凑越近,忽然鼻尖碰上,情热一触即发。
“啊!”冯照轻叫了一声。
她缩紧脖子,手摸进去才发现有雪水落进脖子里,抬头一看,松枝正轻轻摇摆着,像鬼魅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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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殿内殿,皇帝昏迷一个时辰后终于醒来。
众太医对皇帝望闻问切,又经数人讨论,得出一致看法,陛下是肝气郁结,气机逆乱,乃至气血上涌,身体无大碍,只是还需修养,等着醒来就无事了。
只是元家先祖多病,此事是否关系到陛下身上其他暗疾,谁也不敢肯定,只能等着陛下醒来再看。
如今陛下一醒,身边围着的一圈太医,伺候的宫人无不欢喜若泣,皇帝无事,他们总算能逃过一劫。
白准见皇帝醒来,更是喜得手舞足蹈,重重地朝天磕了几个响头。
他是陛下的心腹,陛下要是没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陛下昏迷时他更是陷入两难,要是陛下有事他却不报太后,过后必是一个死字,可要是他着急忙慌报了太后,陛下醒来定然将他厌弃。
好在陛下这么快就醒了。
只是,陛下怎么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
他睁着眼一直对着帘帐顶上的金龙飞天看,太医轮流问安,宫人如何呼喊都毫无反应。
方才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陛下该不会神智出毛病了吧!
白整又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像苍蝇一样乱转,这时候才发现抱巍还在一旁看着。
他方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