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劝阻,“陛下,将士们昼夜赶路,今日总算到了,不如先叫他们驻扎下来,养精蓄锐才好迎战。”
皇帝一听,很是赞许,“那咱们就先进城,有劳将军督促他们整肃营垒,尤其进城后秋毫勿犯,若有扰城之事,以军法处置。”
陆睿当即应喏。
镇将府上,元颐已经备好了酒席,众人一进来便看到肉山脯林,水陆俱备,顿时惊呼起来,个个迫不及待要去吃肉喝酒了。
陆睿拧着眉看那丰盛筵席,又去看元颐。元颐热情满满,只顾着看陛下发话。
元恒将众人反应一扫眼底,微笑道:“诸位日夜疾驰,风餐露宿,想必都饿坏了。”见大家纷纷点头,他又沉了脸色,“但是,今日不可饮酒。”
陆睿这时才松了口气。
元恒快步上前去,将放于主位上的酒壶拎起来,壶口翻转,里面的酒往地上倒了干净。
“我与诸位同行,知道一路上的辛苦,但此时时刻,城外的柔然人正在看着我们,就等着我们露出弱点,他们趁机偷袭。一旦我们失了警惕,就是城破人亡的下场,到时候在这里喝酒的就是柔然人,你们甘心吗!”
陛下发话,谁还敢违逆,众人听了这番圣训,方才欢快的心情又重新压下去,没了喝酒的胆子。
元恒这时才下令,“开饭!”
众人这才敢动手,好在席间陛下也没再训话,他们的心又放回了肚子。
一顿饱饭过后,便是彻夜休息,养足精神,但皇帝与两个都督都坚持不睡,连带着副将们也不敢睡。
兵卒们打着瞌睡守在外面,屋中摆着沙盘和地图,皇帝拉着两个都督在探讨如何据势出击与双方布阵。
等到下半夜,前方忽有急情来报,豆仑又突袭了!
皇帝听了却高兴起来,“果然!”
陆睿道:“陛下果然料事如神,猜到豆仑今晚会突袭。”
皇帝摆摆手道:“陆都督不必抬举我,我知道自己斤两,”又看向另一边的元颐笑道,“堂叔恐怕早就有准备了吧,就算我今日不到,堂叔派去应付豆仑的人也已足够了。”
元颐支支吾吾的,皇帝也不恼,“我又不是不讲理,堂叔实在小看我了。依照堂叔的性子,平时也不会备酒,这次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元颐这才承认了,但他想不通,“陛下是怎么知道的?”
元恒一笑,“先前城外时,我问了几个副将,他们说是被选来的,可我看武川十余个副将还没有多到站不下的地步吧,那剩下的人自然都各有
去处。”
“至于酒么,我的酒壶中装的是白堕春醪,你自己的酒壶里装的可是白水啊。”
白堕春醪是美酒也是烈酒,京中王公贵族喜爱此酒,元颐接驾不敢轻慢,以为他是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贵天子,只想着自己好玩,怕他误事自己担责,干脆好好招待一番再送回去。
元颐这才恍然大悟,“陛下心细如发,臣实在佩服。”
几人在这里好一顿话,也不急着去守城,实则是因柔然人并不以破城为目的。
六镇是大卫的第一防线,众将把守,固若金汤。汉人攻城常常借助云梯、冲车等物,撞开大门就是胜了,但柔然人在草原上缺衣少食,才南下劫掠,这些奇物巧技更不可能有。
他们仰仗的是精锐骑兵,突袭为重,往往会劫掠六镇一线的村屯。若是打仗,多半会想尽办法引卫人出城再埋伏围歼。
正是这种倏来忽往,云合鸟散的战术让卫人疲于奔命,这样小打小闹的侵袭早已在御前呈报过无数次,故而皇帝才想北征以求一劳永逸。
豆仑想趁大军多日奔袭疲劳殆尽、夜间不备时打个措手不及,但殊不知皇帝和都督们却想一网打尽。
城门大开,豆仑以为卫军匆忙应战,想趁机入城,谁知面对的却是军容整肃的大军。
他心道不妙,想先试探一番,派出前锋冲击,但这队人马闯入卫军好像溪流小浪汇入大海,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