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轻省的活当然轮不到她,就被打发去做苦力,缝纫、洒扫、备膳这些都是她做。可年纪小干这些活难免会犯错,受罚受打都是家常便饭,方才那样的更是数不数胜。”
冯照第一次听到这些旧事,不由震惊,她所知道的只是太后当年被罚入宫中,后来去了高宗身边伺候,此后一路向上,成为天下之母,没想到宫中旧事竟是这样的。
她放轻了声音,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事……”
英华早有预料,“你当然不知道,连太师也不知道。太后当年也是金枝玉叶,一夕之间沦为奴婢,亲人一个都不在身边也无人可说,后来艰难苦厄都过了,当然更不会说出去。我也是听宫里旧人说的。”
亲人一个不在身边倒是真的。当年祖父获罪,事出突然,祖母只带了父亲一个人逃走,姑姑被带走没入掖庭,从此兄妹二人天各一方。直到后来新帝登基,二人才重新团聚。
只是,虽然出于无奈,但一个罪入掖庭,一个虽是逃亡却跟在母亲身边,孰优孰劣谁都知道。
冯照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年祖母仙逝太后都没有露面,终究是心里有疙瘩吧。太后那样一个刚强的人,这种事上当然不肯示弱,只是自己埋在心里。
她仔细想想,这种事的确谁也不能释怀,也怪不得她总觉得姑姑和父亲之间好像并不像寻常兄妹一般亲密。
英华见她似有明悟,心里自然高兴,又说道:“富贵绵延听起来很轻易,咱们身边见的人、遇的人,哪个不是富贵人家呢,但是一朝跌落更容易。向来都是从地下往上爬难,可你要是不小心一脚踩空了,跌到多深都说不准呢。”
她说着,又感叹一句,“当年冯家……”
英华说了半截又停了,冯照却明白她的未竟之语,那是冯家当年发迹的事了。
前朝末年,天下大乱,各路英雄
自立。冯家祖上乃燕北冯氏,以燕山为据,自立为大燕。
后来大卫世祖皇帝一统北方十六国,大燕一朝倾覆。冯照的祖父冯广其时在家中无立足之地,担心被继母迫害,眼见大厦将倾,投奔大卫而来,被封为辽西郡公。
冯广虽然不被父亲看重,但他的才华却有目共睹,冯太后幼年时的开蒙就是亲自跟着冯广学的。
只是后来因崔家先祖而起的大狱蔓延到整个朝堂,冯广也牵连其中获罪下狱,冯家才沦落到底。
短短二十年荣辱交替,是非对错就在一瞬间,冯家的命运伴随着朝野大事起起伏伏,牵连在其中的她们恰如小舟浮水,也是如此波澜起伏。而眼下,冯照在迷茫懵懂中和陛下扯上了匪浅关系,这又将会怎样关系冯家的将来,她并不知道。
但此刻的冯照敏锐地意识到,进宫这段时日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冯照跟着英华走入太和殿的前庭时,几位婢女上前来禀报,说是太后正在接见李仆射,二人便转到西殿候着。
冯照还没见过这位李仆射,但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便问道:“这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李仆射吗?”
英华坐在榻上,瞥了她一眼,“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大名鼎鼎?”
冯照被噎住了,她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回答。
李仆射的大名源自他位高权重手握大权,锐意变法又引来许多争论,但除此之外可就不是什么好名声了,京中许多传言说他以色侍人,谄媚太后,有辱斯文。
虽话不好听,但官场中人嘴毒远甚乡野泼猴,有些人巴不得攻讦政敌,有意无意让李仆射知道。不过他年纪轻轻便出将入相,其心力自然不可等闲视之,他当然知道这些传闻,却毫不在意旁人置喙,不过一笑了之,众人见他不追究便讨论地更加津津有味。
英华见她瞠目,仍是面无表情,说道:“这有什么,一些虚名而已,他们顶多在李仆射面前碎碎嘴,还能说到太后跟前吗?”
连陛下都不管,旁人还能说什么呢,说你祖母找了男宠,快管管她吧,恐怕话还没说完就被陛下一剑斩了吧。
这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