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
但身为天子,再如何珍贵也是寻常用具而已,他的看重才更叫御苑欢欣,千挑万选出来的这只信鸽果然帮了他大忙。
没过多久,它就为他送来了佳信。
虽则信中许多话都十分情腻阿俗,他本欲申斥,但想想小小女郎初坠情网也难免逾矩了些,他年长几岁,只好放纵她恣肆行事。
现下二人相见,总不好再依信中言语,他预备耐心劝诫一番。
不过许久不见,女郎兴高采烈,他也有几分高兴,便不提这些了。
元恒本以为一年不见,恐会渐渐忘了她,但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昨日二人才相见,言语情态都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他能沉得住气,可女郎年纪小,忘性大,说不准就慢慢失了耐心,果然后面寄来的信也越来越少。
想到这里,他便觉着还是见上一面为好,于是今日早早地到了华胜寺。
元恒见她面色红润,并不因在孝期而憔悴,便试着问她,“阿照近来可好。”
冯照笑着说,“好得很,只是许久不见,我心里很想念承意。”
元恒听了,不由愉悦盎然,脸上也泛起笑意。
一笑解离愁。
冯照见郎君仍然风姿殊胜,忍不住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于是便问他,“郎君今日从何处来?”
元恒一顿,“自城北而来。”他意识到女郎在试探他。
她并不追问,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今日不休沐,郎君没有公务吗?”
他渐渐没了笑容,“我请了假。”
冯照心里一沉,他还是不肯说实话。
不过无事,今日他就要知道女郎生起气来是多么可怖的后果。
她郑重地看向他,“自我识得郎君以来,心中都是喜悦之意。”
元恒见她脸色不对,正欲解释,她却话风一转,“只是,有一件事叫我不快。”
元恒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最恨别人骗我!”
元恒面色陡变。
“出来!”她大喊一声。
下一刻,十来个壮士便从院中四面八方鱼跃而出,冲向他周围护卫,一群人瞬间缠斗起来,而冯照不知何时已隐在那些壮士之后,含笑旁观。
元恒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部曲们出其不意冲出来,他的护卫们一瞬间惊愕不已却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迎头出击。部曲们虽然人多,但也未得上风。
两方拳脚相对,拳拳到肉,左一勾手右一出脚,惊起一片尘土。
怒喝声与痛叫声层出不跌,将寺中佛香都卷入热火中消无殆尽,众人如同面棍般插进滚烫的油里又四散溅开。
而元承意仍被死死护在乱局中心,一双眼穿过层层搏斗,直直地看向她。
冯照脸上再无笑容,瞪着眼看回去。
他这样看着她是什么意思,不老实不坦诚还敢这样理直气壮,又激得她升起火来,她不过小小教训他而已。
她定要叫他知道,骗她是什么下场!
然而很快,她的部曲们就落了下风,一群人躺了一地,捂着胸的、摸着腿的哀嚎不迭,那几个护卫仍以包围之势将元承意护得密不透风。
冯照咬着牙,气不打一出来,真是一群没用的!
冯宽和冯延还在屋中旁观,等外面打斗渐消,以为那人已经被拿住,便施施然出了门去。
走至廊下,众人身影都明晰起来,冯宽突然发现,被层层围起来的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他心生疑窦,又走进了一步。
这时元恒面前的护卫突然格击了一个偷袭的部曲,因他身形微动,终于漏出中间那人的脸。
冯宽瞪着眼睛,喉咙直颤。
“陛下!”冯宽尖叫出声。
一瞬间,仿佛有如来施法,阻滞光阴,将这世间一切暂停。
这偌大院中,个个都凝成石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