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你来做这个表率。”
桓氏女美名远扬,衣着打扮都常引起竞相模仿,号召力非同一般。
“我明白了。”桓灵点点头,“就像燕大夫那样,不拘泥于内宅。这世间便会少很多在庭院间苦熬的女子,多很多医术精湛的女医。”
她的语气显然激动了起来:“此事若能做好,实在益处颇多,在史书上也是大功一件!”
不知怎么的,桓灵想起来万家村的燕大夫:“其实这样的事,民间一直有,就像燕大夫那样。”
梁易也很乐见其成:“再加上官府的鼓励,情况便会更好了。”
桓灵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个新朝,当真是和以往不同了。
江临与司马氏的皇帝不同,他乃是寒门武将出身,大刀阔斧地推行了新法。虽然士族难免让渡利益,但只有不生乱象,这个新朝的每个人才能生活得更好。
若如之前一样,士族与寒门之间的天堑隔绝一切。而那些不被看见的诸如万家村的百姓一样的人们,更别提有什么好日子过。
在那样尖刻的对立下,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桓灵仍记得十几年前的那场流民之乱,成群结队的流民攻入了建康,不顾一切地打砸杀人。祖父因此离世,回宣城郡老家探亲的女眷孩童逃过一劫。
但祖母高龄生产后身子本就不大好,被祖父的离世打击得一病不起,很快也离世了。
桓渺才几岁,就没了耶娘。当时的桓府上下,谁不痛恨流民入骨。
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人。他们没有了自己的土地,连做佃农都要被士族克扣。忍无可忍之后,他们只能以暴力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发泄的对象则是所有的士族。
那样的暴力带来的结果,谁都不好过。
她拉着梁易起身:“你给我磨墨,我要给家里写信告知一声要离开钟离郡的消息。”她边走边道,“明日还得去和表姐她们说一声。”
“表姐那边,要不再多派几个暗卫守着吧。我们都走了,我怕虞家人去闹事。”
梁易都一一应下。
翌日,桓灵去找荀含芷和虞夫人告别。桓煜则和华济一起出门去找季年。
几名少年平时吵吵闹闹,这种时候也仍然如此。
季年仍在营中,瞧见他俩过来就开始阴阳怪气:“哟,什么风把你俩刮来了?我还当你们要随将军离开,这两日都住城里了。”
桓煜搭上他的肩膀:“那不会,我们回来看看你。你也不要太羡慕我们,等我们回来了,会告诉你北地风物到底是如何的。”
华济闻言笑了。季年缓缓道:“我十四岁便入军中,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已有五年。”
那时的梁易,是管着几百人的底层武官。
“说这些做什么?你不就是比我大一岁吗?我是不会称呼你兄长的。”桓煜在他帐中寻了个空地随意坐下,一点儿也不肯相让。
华济笑着提醒他:“我们要去的北地,是近几年北伐收复的。北伐由当今陛下主持,将军则在其中立下了不世之功。而那个时候,季年就在将军麾下。”
桓煜没个正形往身后的兵器架上一靠,叹气道:“所以你早就去过了。”
若是没有当时北伐的数万将士,他们还没有去北地的机会。
不论如何,他就是差了一些。
“我当时就该跟着二哥一起投军的。可惜那时候年纪小,阿耶又一心想让我读书做文官。”少年颇有些遗憾。
他胳膊顺势搁到了旁边的木板床上,季年轻踹他一脚:“你好歹也是个名门公子,如今这么不讲究?你衣袖上的灰都蹭到我被褥上了。”
桓煜不占理,讪讪把胳膊放到自己腿上:“不就是一床被褥,我可以送你十床鹅绒被。”
这种时候,他名门公子财大气粗的行事风格又显露无疑了。
季年撇嘴:“一百床我也不稀罕,这是我阿姐亲手做的。”
桓煜不服气:“显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