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摊在岔路
口,路过的行人旅客络绎不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此处歇脚。
刮着阵阵阴风,梁小山的衣裳却很单薄,凛冽的秋风似乎穿透了单薄的衣裳,刺入他的骨髓。不远处的馒头和蒸饼冒着腾腾的热气,肉汤的香味也不住地往他的鼻尖钻。
可是他没钱了,而从那里走回万家村,还需要至少三天。
索性也是走不动了,梁小山在离茶摊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休息。热腾腾的食物虽然吃不到,但哪怕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心里总能开心一些。
可他实在太累了,竟然靠着树慢慢睡了过去。再一睁眼,人已经被踹飞了。
就在他睡下的时候,一对远道而来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在茶摊暂且歇脚。队伍人数众多,马车华丽无比,跟着的侍女都穿着绸缎做的衣裳,还有许多部曲家丁,穿着坚硬结实的铠甲用以护卫。
小茶摊瞬间热闹起来,但地方不大坐不下那么多人,部曲们都在一旁席地而坐,摊主也殷勤地为他们送去了吃食。
队伍里还有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童言稚语说个不停。
不久后,又来了几个过路人。先前那支队伍人数众多,附近停满了他们的马车,几乎所有的树上也都栓了马。
这几个新来的过路人若要再栓马,就要走远些。几人环顾一圈,没在附近找到空闲的地方,又不敢招惹这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扫视一圈后直接一脚踹翻了在附近树下睡觉的梁小山:“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滚一边儿去!老子要拴马。”
梁小山被踢得滚了几圈,手脚并用狼狈地爬起来,恨恨地瞪着他们。
那两人见他不服,一人去拴马,一人又踹了他一脚,他直接又重重地撞到了树上,疼得头发晕,再爬不起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住手!”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蹬蹬蹬跑过来,举着小手指着作恶的两个人:“坏人,不许再打他!”
那两个人瞧小女孩衣着不凡,身后还有许多部曲提着刀严阵以待,灰溜溜牵着马走了。
这正是时年八岁的桓灵,尚且天真纯稚,又十分善良可爱。
“你没事吧?你痛不痛?”小女郎蹲下来,焦急地问梁小山。
她身后的一个部曲将梁小山扶起来,让他靠坐在树下。
梁小山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伶俐可爱的小女孩。她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山间快乐地唱着歌的小鸟,她身上的衣裳比凤凰的羽毛还要华丽,也不知是什么料子?
她的衣裳那么干净,梁小山将自己沾了灰脏兮兮的腿脚往后收,生怕将她的衣裳也弄脏了。
他抹一把脏兮兮的脸,想让自己体面些。但因为手比脸脏,反而让脸也更脏了。
小女郎又担心地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该不会摔傻了吧,怎么不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被误会成了傻子,梁小山急忙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神情有些难堪。
“你不会说话?你耶娘呢?”小女郎还带着婴儿肥的肉嘟嘟小脸皱成一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孩不能一个人出门。”
当年的梁小山很瘦小,以至于根本看不出来他其实已经是十三岁的少年。
他艰难地发声:“没、没有。”
“你没有耶娘?”小女郎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打断了这份尴尬。
小女郎要拉他起来:“你肚子饿了?你跟我过去吃东西!”
梁小山拼命往后缩。她的衣裳太干净了,手也那样白,不能被自己弄脏了。
他希望这个小女郎快些离开。她太好了,又善良又可爱,跟她待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就像路边沟里的一坨烂泥。
小女郎蹬蹬瞪跑回了茶摊,她不会管他了。这明明是自己希望的,但梁小山又觉得有些失落。
小女郎不知与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并身边的几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