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风月流言,那也太奇怪了。”
梁易:“是有些奇怪,建康城,没什么流言。反而,传到了军中。人也逃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并不在乎流言有没有在建康城传开,只是想传到军中。或者说,传到你的耳朵里。”
“对。是有意挑拨,他们想错了。”
有心人以为,出身极低的梁易是个不通文墨、不讲清理的莽汉,听了几句莫须有流言就会怒气冲冲质问妻子,会让这桩联姻产生不可弥合的嫌隙。
桓灵的声音闷闷的:“你信了的话,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已经分开了?”
梁易吓坏了:“不会。不会分开。我永远都,都相信你。”
“我知道你相信我,我就是假设一下。”女郎年纪尚小,对于这些算计筹谋,利益相争,她还并不能习惯。
梁易可怜巴巴:“别这样假设。”
这样的假设,听着他都觉得心头一跳,根本不敢设想。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安,桓灵也止住话头:“那我不说了。明日有家宴,你早点回来。”
梁易:“我明日,不去朝会。该禀的事,都禀了。大哥叫我,好好养伤。”
“那正好。”既然说到皇宫,桓灵就跟他说起了皇后徐筠,“前几日,我进宫探望过皇后娘娘一次。要不了两个月,她就要生产,太医说孩子也养得极好,只是我还不知该备下什么礼物。”
江临又要有孩子了,梁易真心为他高兴。
他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库房,看过了吗?有很多东西。”
桓灵:“太多了,我没全看过,这段日子,我也没回去过。给四郎预备的金锁是前些日子,我和表妹一起逛街挑的。”
梁易试探着问:“那过些日子,回去看看?”
桓灵:“好啊。我也想乌雪了。”
因为桓府有孕妇,桓灵又常去公孙沛那里探望,故没有将乌雪带来,留在王府叫专职的仆役照看。
梁易凑近了些,声音很小:“我呢?”
他这模样,收敛了战场上的肃杀之气,活像一只求着主人摸头的小兽。
嗯,不对,他那体格子,哪里是小兽。是体型大又温顺的大犬。
女郎揉揉他的脑袋:“也有一点点想你吧,比乌雪多一点。”
黑暗中,梁易笑得开怀,胸膛都在随着他笑的频率而不停抖动,紧紧贴着他的桓灵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这样子,这么乖,这么容易开心,让桓灵觉得心里软软的。
摸摸他的耳朵,女郎柔声问:“这么高兴?梁小山,你也太好哄了吧。”
梁易笑:“嗯。”不哄也可以。
桓灵又拉着他问了些桓煜在军中的事情,还有这一路四郎的状况,直到困倦得不行,才睡了过去。
梁易又朝她那边靠了靠,珍重地亲了亲女郎乌黑蓬松的发,终于感觉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
——
翌日,松风院的早膳也全都换成了清淡口的,适合梁易养伤。
用过了早膳,家里其他人听说梁易的伤,也都一一来看他,送上了各色补品。
梁易十几岁便在这世界踽踽独行,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来自这么多家人的温暖关爱。被众人簇拥着你一眼我一语地问候,他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向人群外的桓灵投去求助的目光,桓灵假装看不见,拉着裴真在人群外偷偷笑。
看他这样子,也挺有意思的嘛。
——
晚间有一场家宴,是特意庆祝他们回来办的。桓府众人都聚在一处,桓荧也带着谢霁也回来了。
谢霁在席间做得周到,不论是敬酒、问答,皆彬彬有礼。
只是叫熟悉的人看起来,桓荧和他没有那么亲密。明明他们是新婚,黏糊程度却不如在场的任何一对夫妻。
谢霁向来是这样的人,可桓荧不是,她会表达自己的喜欢,也会与亲近的人亲密地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