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解。
桓灵好心解释:“真的不是要赶你走。起床和睡觉的时辰如果不一样,本来就会互相打扰。”
梁易却以为是自己每日起得太早吵到她了,信誓旦旦保证:“我以后早上,都悄悄的,绝对不吵你。”
女郎娇声斥他:“你这人,我没说你吵我,我是怕现下打扰到你。你不要倒打一耙!”
梁易就委委屈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那就,别说分开。”
桓灵受不了他这委屈样,把书扔在他身上:“去吹灯吧,我也睡了。”
梁易听话照做,动作麻利又安静,生怕再被赶走。
月底了,月亮只剩细细的一道弯钩,月光也不大亮,朦朦胧胧的一层白,窗户透不进什么光亮。
梁易在静谧的黑暗中摸回了床上,自以为悄咪咪将枕头又朝里挪了挪,大功告成后才躺下。
桓灵感受到一阵细微的动作,什么东西靠了过来。她一摸,是很柔软的触感,是她的嫁妆软枕。
本来成亲那日,梁易这里是由宫里备下的上好瓷枕。可桓灵向来不喜瓷枕,她的软枕由绸缎做面,内里是上好的鹅绒。
这枕头只有一个坏处,就是太软,久了会觉得脖子有些不适。可若是换成硬的瓷枕,桓灵更不喜。
“梁与之,胳膊伸过来。”她理所当然支使着人。
软枕上再垫上一层人的胳膊,就刚刚好。
梁易的胳膊粗壮有力,抵得上女郎的大腿。放松下来时,胳膊上的肉带着恰到好处的弹性,配上软枕,能更好地辅佐睡眠。
梁易自成亲后,就多了个朝里侧睡的习惯,桓灵平躺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揪着他的衣裳。
“好了,快睡吧。”
梁易大手摸索到她的胳膊攥住,这才闭上了眼睛。
桓灵却睡不着,漫无目的地翻了个身。可惜今夜的月色太朦胧,光亮照不进这间屋子。
不然,她就可以再仔细瞧瞧梁易睡着时的样子了。
成亲这么久,她好像一直没有好好瞧瞧他的模样。
直到今日,梁易和桓炎站在一处,而她,隔着一段距离旁观着。
桓灵一直觉得,自己的大哥是士族儿郎最优秀的标杆,文采斐然,风度翩翩,丝毫没有沾染不良习气,又依照家族期许入了官场,仕途通达,也很得新帝的重用。
当梁易和桓炎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刻,她竟然也没觉得梁易差在哪里。
完了完了!她或许是患了眼疾!
或许不止是眼疾。
在发觉梁易瞒着她事情之前,她还觉得如果他也生在士族,想必也会长成一个好儿郎。
难道眼疾还会影响脑子,她不要啊啊啊!
梁易却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温柔地碰了碰她的脸:“睡不着吗?”
桓灵才不会告诉他自己所想,闷闷道:“是有点。但是要快些睡了,明日还有事。”
“阿灵,你想不想,快些入睡?”
“我想啊,也燃了安神香,但是我大概下午睡太久了,现在还是很精神。”
梁易循循善诱:“你记得吗?那日,我帮完你,你就困了。”
桓灵一拳锤在他背后:“梁与之!你不是困了吗?困倦成这样,你还有精神头贪色!”
“我没有。”若是帮桓灵,梁易是得不到纾解的。他只是帮她入睡,顺便讨点好处。
他一脸真诚:“阿灵,我是想帮你。”
“不用了。”虽然她确实有些喜欢那样的感觉,但太让人心颤,这么晚闹
出动静被人听见,她也觉得有些难为情。
她找了个借口:“不要,你都没洗手。”
“唔,不要手指,也可以。”梁易亲亲她的耳垂,凑近道:“我漱过口。”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女郎却听出了引诱。
桓灵一把捂住他的狗嘴:“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