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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狂风。

事实上路远寒只是在走神。

首相大人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这场对话上,什么土地联盟、什么亚尔利金的归属权都被路远寒的脑海自动忽略了过去,他的视线只在领主身上停留了一瞬,就望向了飘浮在旁边的细线。

那些线散发着微弱光芒,就仿佛从男人体内延伸而出的无数根连接,每一条都通往不同方向,直到视野尽头才骤然不见,路远寒知道它们没有消失,而是飞到了更远的地方——事情的奇妙之处正在于此。

亚尔利金的领主看不到自己身上这些细线,只是为他没能说服首相阁下让步而懊恼着,整个人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路远寒打量着那些若隐若现的线。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类似的物质,自从帮助狄娜·维尔尼亚上位以后,路远寒就获得了观测别人身上那些线的能力,思考过后,他认为这与谢司·维尔夏德现在权势滔天的地位脱不了干系。

路远寒见到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着线的连接,只不过根据实际情况,那些光线的数量、强度并不相同。

那似乎是某种愿力,又或者某种信仰。

路远寒将整个内阁和首相府的下人作为观察对象,持续了段时间后,他发现有一些线显得健康、明亮,就如春日里潺潺流过的溪水,有些则非常灰暗,让人看了就感到不舒服。路远寒察觉到每一根线背后都联通着帝国公民,越是受人敬仰的大臣身上的线就越多,那意味着他们背负了许多百姓的期望……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女王陛下。

作为帝国的统治者,她承担着所有人的业果,这是一国之君应当挑起的重量,而狄娜·维尔尼亚本身也是个勤于朝政的君主。

作为观察者,路远寒虽然无法看到自己身上的线,但以谢司·维尔夏德的名声进行推断,线的数量应该也不会少。

在夜萨缇宫侍奉陛下的时候,路远寒状似无意地垂下了手,在指节触碰到那些线的一瞬间,他脑海剧颤,紧接着感受到了别人的心声,那种情绪宣泄就像铺天盖地的潮水,极为强烈地、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压得他近乎喘不上气。

好在他有着远胜于常人的耐受力。

等到适应了这种冲激以后,路远寒逐渐平静下来,他耐心听了一阵,辨别着那些声音的来源。

掺杂在其中的狂流非常纷乱,充满了欣喜、焦躁、怨恨等各种情绪,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癫狂,为此,路远寒必须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从中筛选出具有价值的信息——有些希望他们的陛下长命百岁,带领维尔尼亚帝国走向辉煌,有些则祈求自己的困难能得到解决,总而言之,那些人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倾泻到了女王身上。

这些心愿有大有小,要实现起来并不简单,即使女王陛下能够听到众人的心声,路远寒也不觉得狄娜会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费心。

监听过后,他感到了一阵生理性的头痛。

路远寒保持着原来的面色,他冷静地起身向陛下请了辞,忍到首相府中才开始吐,他整个人后背都被一身汗水浸透,就连指尖都在下意识微微打颤……路远寒忘了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失态过了。

但他认为探究线的来源是值得的,毕竟那些声音中同样蕴藏着重要的情报,就在路远寒刚才倾听的一刻,他得知下城区发生了场塌方,皇家学术协会研究出了适用于蒸汽机的新型材料,某位侯爵圈养的烈马冲出赛道踩死了一群无辜的观众,与此同时,也听到了谢司·维尔夏德的名字被提及。

他现在观测到的还只是达官显贵们身上背负的线,那些人作为心愿的接收者,对下等公民的烦恼一无所知。但路远寒要是能抓住别人发出的线,也就能够读取到对方的想法。

路远寒首先在管家身上完成了他的试验。

这位管家虽然照顾着他,却很少跟雇主交流自己的想法,首相府无人不知这是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其余侍从隐隐畏惧着他,就连从管家面前经过时都要下意识压低声音,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