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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觉得诡异的是,韦斯利仿佛感知不到正常的温度。

寒风呼啸的晚上,温度计上显示的数字已经跌到了零下,科考队其他人都裹在加厚的被褥中冻得打颤,他却敞开衬衣,露出一截毫无血色的小臂,整个人苍白惨淡,若无其事地站在冷藏柜前翻找着吃的——即使是别人刚炙烤出来、还冒着滚滚热气的食物,韦斯利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医疗官看着他的嘴唇被烫出了一串细密的血泡,只觉得触目惊心。

他在某个深夜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候轮到医疗官、韦斯利、路远寒等人进行值守,队员们围坐在篝火旁,盯着荒漠上任何值得怀疑的迹象,他们嘴唇发干,呼出的白汽凝结成了一阵雾水。

医疗官的位置就在汉密尔顿少爷身边,他用余光观察着对方,从韦斯利略微突起的颧骨一直扫到小拇指,不放过任何细节,试图找到同伴心中有鬼的证据。就在这时,韦斯利忽然僵硬地转过头,他的瞳孔黑得近乎看不到眼白,视线落在医疗官身上,静静维持了一阵,才开口说道:

“你的心跳声……好吵。”

就在众人毛骨悚然之际,队伍中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医疗官看到,韦斯利面部肌肉倏然抽动了一下,那种恐怖瘆人的神情霎时间消失不见,紧接着,他就沉默地低下了头,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松开,像是疲惫地睡着了。

那怎么能让他放得下心?

他不是没有举报过这件事,提出韦斯利身上存在的种种疑点,但列维·霍奇森教授对此视若无睹,而剩下的人又无条件服从着他的指挥,什么都没有说,这让医疗官颇为抓狂,感到全世界只有他一个察觉到了那人的怪异。

医疗官决定跟踪韦斯利·汉密尔顿。

今夜值守的名单中并没有他们两个,医疗官特意提着箱子上门,一边为韦斯利同辆装甲车的伤员看病、更换绷带,一边观察着他的怀疑对象。

那位少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背部绷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偶尔似有所觉地转头瞥一眼,医疗官却已经低下头处理着伤口,伪装得非常好,并没有让对方察觉到他的窥视。

倏然,韦斯利翻身下了床,他表现得像是要出去上盥洗室,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医疗官收起替换下来的沾血绷带,对那名伤员说道:“好了,记得按时涂药,忌服刺激性的食物。”

他匆匆跟上韦斯利,已经走到了这辆装甲车的出口,然而门板倏然打开,却露出了一张让医疗官意想不到的面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科考队的斥候。

斥候之所以会来找医疗官,是因为他受到犬域的力量影响,整个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适,需要对方为他注射抑制剂。

就在医疗官停下来跟对方交谈之际,韦斯利·汉密尔顿已经从他视野中消失了。

随着科考队深入犬域,探索着这片充满秘密的禁地,队员们的犬化症状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他们的伤口下逐渐长出了鬃毛,偏好带有血丝的生食,为此,医疗官会定期给每一个人注射月光苔藓提取液,用来抑制他们的异化特征。

斥候负责着整支队伍的侦察工作,经常潜伏在外,难免会接触到一些充满危险的环境,因此他受到的影响也最严重。

为科考队成员看病是他的职责,见状,医疗官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带着斥候回到了他原本在的那辆车上。他的指节划过锁扣,打开医药箱,却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忘记将那些月光苔藓提取液的分装瓶放在哪里了。

医疗官翻找一阵,才在置物架下层摸到了所需的那种药物,他动作熟练地打开封盖、消毒,为斥候进行了注射。

随着那种剔透的药物一股股输进血管,快速发挥着作用,斥候的神情逐渐不再那么痛苦,原本粗重的喘息也变得一片平缓,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将整件外套都浸得湿透了。

“多谢医生……”

斥候道完谢后,就快步走下了装甲车。医疗官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