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骏马,紧接着抬手搭弓,视线瞄准了前方的猎物,将弓弦拉到了一个张满的程度。
他倏然松开了手。
霎时间,离弦之箭朝着目标飞射出去,金属箭尾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微弱的火星,和那个少年的背部挨得越来越近。
路远寒是个例无虚发的猎人,正常情况下那一箭本该贯穿心脏。
然而望着目标晃动的发丝,他持着弓的手鬼使神差地往下滑了半寸,于是轨道偏离,箭矢猛然射穿了猎物的双腿,让他栽倒在地,连一步都无法挣扎着爬出去。
剧痛感让少年瞬间疼出了满面汗水。
亲卫队的人都很清楚,少爵阁下只是享受狩猎的乐趣,并不想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在路远寒转向之后,他们赶到少年面前,丝毫不顾他的求饶,拎起那两条血流如注的腿,就像拖麻袋一样将这人拖了下去。
路远寒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片刻。
刚才是怎么了?
路远寒微微皱紧了眉,他的自控能力一直以来都极强,绝不会出现走神的情况,射偏的表现属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再次开弓时,他的神情赫然变得一片冷漠。
路远寒胳膊上的肌肉倏然绷紧,拔箭的动作优美而流畅,就像做了上千遍,他将一发又一发箭矢朝着目标射了出去。随着箭矢飞驰的声音落下,那些仓皇逃窜的目标接连倒地,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能说出来。
他并非滥杀无辜,而是在帮他们早点解脱。
路远寒看得很清楚,那些仆从的孩子身上多少都有遭到鞭打、侵犯的痕迹,他们裸露的皮肤上遍是淤青,因为营养不良而比同龄人看上去更小,显然过着极为艰苦的生活。
像药物这样珍贵的资源,当然不会被赐给下等人。如果他们没有被少爵阁下一箭射死,接下来就会被亲卫队拖行到地牢里。望着身上伤口逐渐溃烂,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唤着瘪下去,他们却只能咬着嘴唇忍受这一切,直到绝望而死。
产生这个想法时,路远寒不由得大惊。
跟已经被他扼杀的那个路远寒相比,他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疯子,就像西奥多·埃弗罗斯那样冷血无情……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受到了对方的影响,变得会为别人考虑了。
这真是太可怕了,路远寒想。
他已经骑着马巡了猎场两圈,拉蒙·弗斯特准备的猎物基本上都被他杀完了,尸体流出来的血将雨后的草坪浸得一片赤红,在灯光照耀之下微微闪烁,就像倾洒在叶尖上的露珠。
加西亚大人这下总该玩得尽兴了吧?
拉蒙·弗斯特不禁想道。
亲卫队正在清理现场,将每一具瘦弱的尸体拖下去带走,他们有些还没有死,眼睛睁得极大,被箭矢洞穿的胸膛一下一下地颤抖着,看上去就像垂死的幼鹿,让见到的人不禁升起怜悯之心。
然而那些骑士并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只是握着箭尾将其往外一拉,就轻而易举地让人断了气。
“嗖——”
就在这时,骤然射出的银光擦着拉蒙的脸颊掠过,锋利的箭矢在他面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液顺着颧骨流了下来,产生的痛感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拉蒙·弗斯特捂着脸转过了头,看到那人在马背上金发飞扬,搭弓的手毫不颤抖,身形挺拔得像是一位年轻的君王。他本想说少爵阁下认错人了,然而在和路远寒对视的一瞬间,骑士就明白了,对方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跑吧,拉蒙。”
路远寒轻声说道,尽管他知道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拉蒙·弗斯特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跑得越快越好,直到我的箭无法追上你。”
正如他所想,拉蒙·弗斯特奔跑了起来。
毕竟伯爵府是加西亚的私人领地,就算他是亲卫队队长,也根本不敢反抗少爵阁下的任何指令,只能用自己竭尽全力的表现取悦对方,满足他内心那种极为扭曲的欲望。
比起那些身体虚弱的下等人,这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