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下跪,吓得话都说不利落,“民,民妇,民妇不敢。”
萧观没有理会他们,抬眼看向不远处。
那儿驶来一辆马车,本来速度挺快,但后来大概看清了马背上的人,猛地停了下来,不再有动静。
小六猛喝一声,“什么人?下来!!”
车夫连忙跳下马车,丫鬟撩开帘子,就看到宋柔坐在马车上,整个身体都僵着动不了。
小六打马上前,“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下车!”
宋柔咬了咬牙,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车,能明显看出腿软。
宋柔强忍惧意,对着小六福了福颤声道,“民女宋柔,参见大人。”
她并不敢抬眼,即便过去了很多年,她依然记得赤翎族东下时,皇宫外,为了阻止张皇逃跑的人群惊扰太后銮驾,他一剑杀一人,车前堆满了尸体,鲜红的血液在他脚下蜿蜒成溪,他却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仿若地狱里爬出的修罗恶鬼。
那时她也是求生的一员,眼睁睁的看着大太监在自己面前倒下,温热黏腻的鲜血溅了满身满脸,然后得到一句冷冰冰的“柔妃娘娘请回宫。”
宋湄最近虽然不怎么出门,但日子却过的充满趣味,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李三太太和沈氏母女的笑话。
为了尽快退婚,李亦宸写下退婚书没几天,他和李三太太就一个参加诗会,一个参加赏花宴,开始为宋湄正名。
据说李三太太本来还想敷衍,被人问起和宋湄的退婚之事时还虽然不敢直接贬低,却也是明褒暗贬——托他们为了逼她退位让贤的福,李亦宸的婚事至少在他们各自的圈子里几乎人尽皆知,宋家门口的事情闹的不小,缺少娱乐活动的众人自然不会放过后续。
见李三太太参加聚会,即便她不说也有人主动开口询问,结果李三太太才阴阳怪气的一句,就被南溪乡君一句“看来李三太太并没有跟宋家大姑娘退婚的想法”吓得不敢再作妖。
众人也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看笑话,总之倒也附和着对宋湄各种夸赞,反正谁要再说宋湄的不是,李三太太必须第一时间反驳。
隔天,皇商宋家继室想毁掉原配女儿清白,将婚事换给自己亲生女儿的八卦和宋家藏珍阁的房契被宋家大姑娘死当,如今不知道被谁买走的消息一起传遍了上京的商户圈子。
前者若还是后宅八卦,后者却是实打实的大事了。
藏珍楼是整个大郢都出名的珠宝铺子,里面的首饰品类齐全,款式新颖,常有独一无二的限量款,非常很受高门世家的追捧,如今它的房契竟然不知所踪。
要是能拿到手……有心思的人们顿时闻风而动。
半下午,宋湄正扎着她的骷髅风筝,宋兴德脚步匆匆的进了院子,一向和气生财的脸此时黑沉沉的风雨欲来。
宋湄放下钳子对他福了福,不紧不慢的道,“爹爹有什么急事?派个小厮来找我便是,哪儿用您亲自过来。”
宋兴德却没心思跟她寒暄,直接道,“你当了藏珍楼的房契?”
宋湄一点都不意外,“您知道了?”
宋兴德眉头紧皱,“如今满上京的人都知道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湄湄,你知不知道藏珍楼的房契对宋家来说是什么?”宋兴德是真的要心绞痛了,“藏珍楼是宋家的招牌,也许对于别人来说那不过是五千两的房契,但对于宋家来说价值十倍都不止啊。”
“如今满京城的人都在找谁买走了房契,万一有那不安好心的拿到手,到时候必然要狠狠讹咱们家一笔,不,既然专门买走,定然是居心叵测,要是到时候有人拿出房契来,逼着藏珍楼搬迁,你知不知道对宋家的损失会有多大?!人家要是讹三万两五万两,爹都给乖乖给,你懂吗?”
“你就是再贪玩,跟着你娘耳濡目染……”
宋湄笑吟吟的邀请宋兴德进屋,在窗边的茶几边坐下,打断了他的话,“谁说我不懂的?爹您真当我是傻子啊。”
这种朝纲混乱的时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