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宋湄看见这孩子的耳根红了红。
昔日襁褓里傻笑的婴儿,眨眼间长成了一个闷骚的傲娇。
宋湄无声叹气。宋湄得了消息,顾不得其他,立刻赶去平阳长公主府,着急的找寻静和县主。
戎国屡犯边境,明帝不堪其扰,便派遣使团,她记得前世就是他们带回来朝阳长公主时日无多的消息。
前世明帝派人上下封锁消息,就是怕适龄的宗室女得了消息匆忙出嫁,导致没有合适的和亲人选。
特别是对静和县主处消息严防死守,其父身为礼部尚书都没听到半点消息。
不知为何,这一次会由秦寺丞当朝指出,不论是什么原因,她都得去提醒静和县主,如今适龄婚嫁的宗室女她为长,若是不能赶在和亲圣旨前定下婚约,和亲人选必定是她。
乘马车来的路上,宋湄在暗暗懊悔,前世消息明明是封锁的,她怕早说惹得静和县主日日烦忧,本打算等过段时日表兄崔临来长安赶考时,在商议此事,没想到突发变故。
一进前厅,就看见礼部尚书林怀明正送裕王萧观出门。
“裕王万安,”宋湄驻足行礼,敛眸,仿佛与他完全不熟,言语行径保持距离。
萧观面色淡淡,“不必多礼。”
转头抬眸对林怀明说:“林伯伯,我是来寻县主的。”
“阿妩在疏桐院,你自己去吧。”宋湄是府上常客,路都熟悉,林怀明笑着应答。
擦身而过,萧观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一瞬,转而不着痕迹的挪开,目光正色透着探究。
莫不是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乖巧知礼,人后伶牙俐齿。
来不及探究为何萧观为何在此,宋湄一路小跑赶去疏桐院,到时来不及寒暄,第一句话就问,“朝阳长公主病重,你可知晓?”
“知晓。”静和县主端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面湄,拂了下鬓边的碎发,面湄沉静,唯有微红的眼眶出卖了她,“方才裕王来此,和你说了同一件事。”
宋湄心头一紧,连忙询问,“怎么说的?”
静和县主透过铜镜看向身侧的宋湄,“他说”——
“时下与戎国情势紧张,朝阳长公主病重,时日无多,无论其能否归国,都需再派和亲公主出使,陛下没有适龄公主,定会选择宗室女代替,静和县主居长且尚未定亲,恐危矣。”
马车走到半山腰,见到等候的李山,宋湄把孙六丢给他:“先交给你,在陈玉醒有空之前,别让他死了。”
见萧观目光瞟来,她敛眸侧身,不敢对视他眸中寒光,他躲在左相身后,纤细的身形被完完整整的遮住。
他却能想象出她娇俏可爱模样。
她说的没错,他就是疯了。宋湄跪坐在桌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暗骂几句萧观不做人,连累她被罚抄。
平铺纸张,一点清水沾湿砚台,她取出墨块细细研磨,狼毫吸满墨汁,将多余的刮掉,开始认真抄经。
窗外忽然下雨,雨丝如雾,氤氲朦胧,风一吹过,雨雾从窗棂透入,散发点点清凉。
乌云堪堪遮住太阳,潮湿气息试图浇灭酷暑,却不想被反扑,蒸腾起湿热的潮气。
不多时,雨幕乍歇,府上婢女前来通传,说左相寻她。
宋湄眼神中透露着差异,不是刚说让她闭门思过吗?这么快就解禁了?
上好的云母宣只写了半页,淡淡碎金色做底,呈着清秀娟雅的小楷,是她练习多年的成果。
雨过后,空气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地面泥泞,她的裙边沾了脏湿。
“阿耶,你找我。”宋湄偷瞟一眼,父亲的脸色不是很好。
左相声音观得严肃,直截了当的问,“是你让裕王来府上的吗?”
她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左相放心下来,“不是便好。”
虽说朝堂上燕齐二王斗争激烈,夹缝中的裕王也不湄小觑,才学能力心机手段都不输二王,只是母妃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