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你哼得也很难听。”
安鹤有心帮阿斯塔扳回一局,海狄明显趁人昏迷说人家坏话,看来她们平常关系真的不怎么和睦。
不过,安鹤没想到,看起来严肃粗犷的阿斯塔会有这种爱好。
“哼。”海狄重重地表达不满,“我只是随便哼哼,艺术在这里没有太大的意义,生存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
她闭了嘴,但片刻后,她又开始哼起小调。“奇怪,这旋律,怎么进了脑子就不走了呢。”
安鹤用心听了一会儿,那是首陌生的曲子,悠扬,有很多转音,在她家乡,像是北方大陆上会流行的那一类民调,时而豪壮,时而深沉。
但海狄哼起来像是抽风。
在这样的旋律中,安鹤看到远处的雾气隐约出现了一道高耸入云的城墙,这个人造物拔地而起,将荒原阻隔。隔得太远,看不清由什么堆砌而成,但昏沉的太阳光在上面留下了反射的弧线,显得光滑而冷峻,不像是砖块和混凝土。
看来,那就是第九要塞了。
安鹤小心地挪了下发麻的腿:“海狄,嵌灵是什么?”
“嵌灵啊,你刚刚不问我,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海狄稍稍有些惊讶,她眨了眨眼睛,还是耐心解释。
“嵌灵是我们的精神力幻化,可被召唤,可被看见,可辅助进攻。像我们这样觉醒了能力的,被称作嵌灵体。你瞧见我的小松鼠了吗?可不可爱?”
“可爱。”安鹤觉得她在炫耀,“大家都会觉醒吗?”
“当然不是。不如说,非常稀少,两三万人里才出一个。”
“那,为什么会变成嵌灵体?”安鹤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
那些渡鸦出现的方式,和海狄的嵌灵很相似,如果那是安鹤的嵌灵,她只能想到跟之前的抓伤有关。
难道,她因祸得福了?
绝不可能,这是小说女主才会有的配置。
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呢。
但海狄给出的答案出乎意料:“我们这种能力来源于我们的母亲。”
“嗯?”安鹤停止胡思乱想,起了好奇心。
海狄判断着进入要塞的时辰,缓慢开口:“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搞懂嵌灵体的来源——感染了骨蚀病、且在潜伏期就愈合的母亲,生下或培育出的女孩,小概率会觉醒嵌灵。这些母亲是低活真菌携带者,但神奇的是,她们的孩子完全对骨蚀病免疫,即便受伤也不会异变。”
海狄形容:“就好像母体成了屏障,将疾病拦截,演化出特殊能力作为礼物赠送给孩子。”
“不过,这个结论并不能倒推,染病的母亲不是都能生下嵌灵体,这个概率仍旧很小,小到我们仍未摸清这个规则。”
听起来,这像是骨蚀病留下的bug,在侵蚀人类的同时,人类的躯体也与之对抗,神奇地演化出某种剑走偏锋的机制。就像长期被虫子困扰的植物,会演化出相应的毒素。
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此消彼长,就是这么奇妙。
海狄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件好事?”
安鹤小声问:“不是吗?对骨蚀病免疫,听上去很幸运。”
“很遗憾,嵌灵体普遍活不长久,我们会比别的孩子长得更快,身形也更大,但我们的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加上战斗伤亡,这个数值锐减,三十岁就算是长寿。大多数小孩的觉醒年龄在十五岁,我刚觉醒五年。”
海狄说,“所以大家并不认为这是件很好的事,并且风险太大了,不会轻易去尝试孕育嵌灵体。”
“不过。”海狄语气轻快起来,“阿斯塔都三十一啦,说不定未来能将寿命大大延长呢。”
她一直很乐观,听起来很有希望的样子。
安鹤又看了一眼伤口,奇怪,那她怎么也会觉醒?
她的妈妈根本不可能感染骨蚀病。
安鹤回忆起自己的母亲,最先想起的是母亲严肃下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