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转过身,鬼魅一般的身形刹那就逼至我的身前,“那就先从这个女人吃起好了。”
话音未落,黑色的尖锐物体对着我的眼球就捅过来,那正是两面宿傩的指甲。
“请您稍等。”里梅上前跨了一步,阻拦了他的动作。
两面宿傩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个也有留着的必要?”
“不,这家伙之前侮辱了宿傩大人,只是用普通撕扯的手法让她四分五裂也太过仁慈了。”里梅微微俯身,向他请愿,“我恳请您,许我一个将她亲手制成食材的机会。”
“嚯,真像是你会说的话。”两面宿傩倒是收了自己的手,“行吧,醒来就能品鉴一番你的手艺,不是什么坏事。”
整个过程中,我都听着着这二人随意安排着我的生死,面不改色。
究竟是要什么样的笔墨才能描述我现在的心情呢?
恐惧?担忧?…不…都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当看到两面宿傩的那一刻起,比起因为本能而感受到实力差距之前,我的心里诞生的是更为炙热而深刻的……愠怒。
只是照面的一瞬间…我就察觉到了,我不允许这种东西经过我的手来到这个世界上。
两面宿傩的手指还能从古至今留存在这个国度,任其四处分散。
咒术界那群掌权者,除了废物,我还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我冷漠地定论道。
几步开外,里梅已经用冰制作出了一张椅子,供两面宿傩坐下,他单膝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到极致。
“千年了,能像这样再等到您的大驾,三生有幸。”他说,“我在醒来之后,无数次地怀念那段与您行走在这块土地上的时光。”
“啊,的确是令人怀念的日子。”两面宿傩屈腿蹲在椅子上,也或许是曾经的事,他的表情很散漫,“你做的菜可真是让我至今都忘不掉。等着我的这些时间里,你没有懈怠吧?”
“不敢懈怠。”里梅抬起头,露出难得的笑容,“我这就再为您备菜,碗筷和刀具我向来都随时带在身边的。”
“不错。”两面宿傩笑了,“那动手吧。”
里梅谦逊地低下头,把手伸向怀中。
然后——
【狱门疆开】
他眼前最为尊贵的王,突然被狂暴的漆黑淤影所束缚,像是被蜘蛛之网黏住的虫蚁,捆成了一个结实的茧。
里梅愣在了那里。
他或许是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他慢慢地,一点点地垂头。
接着,他看见了躺在拿出来的那枚特级咒物。
它与淤影相连。
证明念出那咒言的,正是他自己。
两面宿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挪动自己的四只眼睛,头一次,好好地看向我这边,充满邪气的双眼冰冷仿佛像在看死物。
“……你做了什么,女人。”
“只是稍微做了个小实验,啊,是指在他的思维上。”
融化的液体迅速褪至脚底,我将冻得发冷的太刀放在手掌上看了看,又自然而然地吹了吹,这才看向被捆起来的两面宿傩。
妖刀罪歌,作为有些年头的诅咒他人的咒具,它流落到了园原堂,缔造了砍人魔园原沙也香,也就因此感染了不少人。
如果罪歌的宿主能挖掘出对方内心的「爱」,再砍伤对方,被感染的人就会成为罪歌之子,对宿主言听计从。
「
爱」是个相当广阔的概念,友爱,怜爱,仁爱,眷爱,慈爱……人类的一切感情都能被包裹在其中。
当然,里梅这样的术师本该对诅咒拥有抗性。
正常情况下,就算砍伤他,多半也难以成效。
但——
“谁叫我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未来了呢。”我弯腰拿起里梅手里的狱门疆,听着罪歌在头脑里喃喃的低吟,一时都不觉得吵闹了,“起码对你这家伙来说,也算是好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