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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有多不爽, 贺轶还是为她带路。

推开厚重的石墙, 火焾兽困于铁牢内。

庞大赤红的身子挂着锁链, 有气无力卧躺在地上, 即便听闻动静,它也没力气站起,只是睁眼,虚弱和宴乔对视。

好消息, 命还在。

坏消息, 也就一口气吊着。

贺轶拿到火焾兽有一段时间, 中间是被原主喊他去完成任务, 才让火焾兽t得以喘息到现在。

火焾兽身上的皮都快剥去一半,血肉暴露在空气中, 又被冰冷重重的枷锁压住, 伤口恶化到发脓。

宴乔走近些看它的伤势,思索怎么治好火焾兽。

未料她才站定在铁门面前,火焾兽冷不丁对她嘶吼,仅有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出。

宴乔反应快, 及时用结界防御。

火焾兽虚弱,哪怕用来攻击的火焰也都刚碰上结界外壁就消散干净。

贺轶在一旁沉静看完方才发生的意外,他心里短暂愉快。

趁机对师尊说道:“火焾兽不乖,师尊别要它了。”

“不行。”

“为何?”

宴乔没看他,见火焾兽不再反抗,又再次上前仔细查看:“我要留着用来御兽,放在身边。”

话毕,牢中只能听见壁灯火焰辟里啪啦的燃烧,还有火焾兽赫哧赫哧的呼吸声。

贺轶眼中那点情绪泯灭,冰冷一片。

他那双狭长的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语气低沉阴翳:“师尊是那些外人一样,防着徒儿吗?”

宴乔对他总跟其他人不一样,之前只觉得师尊是宠他,顺着他的想法来。

如此看来,更像是忌惮他。

师尊终究还是别人。

贺轶不明白他有什么可怕的。

曾经他忍无可忍动手杀了那惹人厌的乞丐头子,明明他们都说恨不得杀了他,而他拼了半条命,浑身是血站在那尸体上。

得到的只有害怕。

他不是英雄,他是被人防备远离的怪物。

贺轶讨厌这些眼神,所以他把他们的眼睛都剜了,肢体砍断,拼出他想要看到的模样。

他一直觉得师尊和他是同类。

他研究那团湿淋淋的内脏,师尊在旁蹲下守着,即便他恐吓般拿出尸骨,师尊没有被吓到,拿起仔细分析从何而来。

从那时开始,贺轶心跳总算回暖跳动。

贺轶对修仙不感兴趣,但是师尊邀请他一起,他不想失去自己的知己,才愿意答应。

作为同类,贺轶很喜欢跟师尊玩起游戏,无数次刺杀游戏都被师尊化解。

虽然手段很粗劣,伤不了师尊一毫,贺轶依旧不亦乐乎。

就像是猛兽打闹时相互撕咬,受伤是常有的事罢了。

他以为他和师尊会这般走下去,却没想到师尊竟和其他人一样防着他。

当他是异类。

贺轶不止如今是什么情绪,困惑失望,心里发堵……也有那极短的执念——

谁都可以怕他,唯独师尊不能。

他漫不经心打量起挂在石壁上的工具,思索该如何惩罚师尊的背叛。

宴乔见他反应异常,都不需系统提醒,短短几秒,她迅速思考。

就算她口上否认也无用,贺轶这种性子看上去阴晴不定,但在认定某件事上,强得很,否认了也觉得她说谎罢了。

事态紧急,宴乔忙得小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引着贺轶的手贴在心口,眸中深情款款,无限温柔。

“为师为何防阿轶,若防阿轶,便不会将阿轶带回。”她颤了颤乌睫,“也不会同意将这颗心为阿轶留着。”

宴乔动作比较急,稍带起了呼吸,胸口起伏。

贺轶难得思绪一凝,他垂眸,手心下是一片柔软。

宴乔按得直接,贺轶感受到了如面团凹陷进去的柔软。手心相隔几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