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这一趟呢,替妾谢过了世子吧。”
这一句不该说,梁术听得了,不怀好意“嘿嘿”笑了声,靠近些,提议道,“李娘子要谢世子的好意,何不亲往永宁侯府去一趟,只让某传句话,可算不得诚心啊。”
也是他们熟得了能开这玩笑,李辞盈横他一眼,只道,“妾有没有诚心,您莫非不晓得?”
虽是嗔怒,美人娇波却柔似秋水,流盼间层层潋滟,秀色乱人心。
梁术忙移了视线,又结巴了一句,“那、那、那上回您借给世子纸伞,可、可能让他亲自来还?”
真想还伞,不该让梁术一同带来么?说来说去,仍是想要来见她。李辞盈觉着烦,摇头随口道,“一柄纸伞罢了,世子就留用罢,不必还了。”
梁术闻言一喜,李娘子虽拒了世子的面子,但有她这一句话,他回去了便能与世子说,是李娘子愿送伞给他。
而李辞盈呢,见得梁术如此神情,哪能不晓得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主仆两个一个赛一个狡猾!她两手往窗棂上撑退一寸,口不择言,“你让萧凭意把它折做两半儿,扔到街上去罢!”
“怎就要折两半了?”梁术哀嚎一声,“这多不吉利啊……您行行好,改个主意让让某今日平安复命罢!”
一句下去,觑得李辞盈不为所动,才无奈将东西隔窗一个个搁到她榻上小几。
“您老看看?”
李辞盈没有兴致看,随手在那锦布上边抚了两下,懒懒说句,“世子既亲自吩咐,下边办事的人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见梁术欲言又止,她只补充一句,“到那日了再穿戴不迟。”
没等人回答,她又瞪眼道,“不许再胡乱传话。”
这不把人家后路都堵死了么,梁术又叹一声,想了想,还是劝说道,“您这何必呢,祭祀之事世子早自省过了,前日大雨,您喊片玉过来——”他咳一声,放低声音,“世子正忙着呢,不一样立即冒着雨来见您?”
梁术瞅她一眼,意有所指,“可有些人啊,仰仗他人鼻息过活,有了这加官进禄的机会,可就不把您放在心上了,您跟了他,往后日子可不得辛苦百倍?”
嫁给裴听寒辛不辛苦用不着别人来猜,李辞盈早体会过了,她盯他一眼,笃定道,“世子授意你这样说?”
岂敢?!梁术忙呸三声,自个打了嘴巴,“姑奶奶,这话要事传到世子耳中,您猜某还活不活得了,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李辞盈笑一声,“那好。”
梁术没法子,只得怏怏说道,“世子只怕那日娘子独往仍觉着不便,已请沈帅主领了庄冲同去,可安您的心了?”
领庄冲同去?这倒让李辞盈有了几分心思,能往这场合参宴,非得是不良帅的左膀右臂不可,庄冲能去,对之后仕途也有益处。
梁术一叹,世子果然了解李娘子,这么的趁着她神色松动,他才敢又将那盒子往前边推了推,笑道,“您拆来看看,如何?”
萧应问鬼谋心窍,到这个份上,她能不领这份好意可算是不知好歹了,李辞盈咬咬牙,抱住最大那只盒子移到身前,垂眸将盖儿掀解了。
时年虽庶人只可著麻、葛等,然麻葛之中仍有多类文章可做。葛衣并非皆是粗糙的植皮造;麻者,则兼有芦麻、黄麻,以及质地更为光滑柔和的夏布等。
锦盒之中几件衣裳便以夏布、白苎为主,再瞧这件婀娜多姿的七破间裙——多破裙本属靡丽,哪有用夏布缝纫、花瓣染色来的,想是为世子嘱咐过,让李辞盈穿着五色绣裙而合制,不至于在宴席之上露怯。
“……”拿来手上细细瞧瞧,针线细腻,纹样精致,裙间以赤绳串上珍珠为饰,颗颗圆润,并非凡品。
人既贪婪,见着好东西真是忍不得半点,这样质色的白珠,有一颗已是难得,更何况是足足一串,李辞盈睁睁发亮的眼睛,瞅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抿唇去看第二个盒子。
其余几件衣裳饰品亦如这般的,初看平平无奇,细品之下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