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外头呢,裴听寒——怎有这样不庄重的时候,挑眉看看,少年眼下微光闪闪,大抵还是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在的。
她没有空闲注意僵在帐子外头的身影,嗔了裴听寒一眼,斥道,“快滚!”
“好。”那人这才轻快地笑出来,“某安排人带你去客家住下,至多三日,咱们一同回肃州去。”
说是三日回去,但一查之下,竟发觉都护府与吐蕃七王子互有来往,荒山庄园之中一本本账目晦暗不明,更隐隐指向了鹧鸪山的罪证。
都护府出了惊天动地的事儿,街口巷尾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楚州牧究竟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宅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仔细瞧瞧那旗帜,上头好大一个“裴”字,当是肃州来的人。
这边裴听寒忙着审问犯人,那边李辞盈拿了银子打点驿馆门房,想让人得了萧应问行踪便过来说一声。
可惜连有两日下来,竟是一丝消息也没有。
奇了,裴听寒尚且得回驿馆歇息,萧应问莫非是铁铸的不成,半分空闲也不留给吃饭、睡觉了?
闷闷在客家又白等一天,终于失了耐心,稍稍做了乔装,亲自要去驿馆门口蹲人。
这日微雨靡靡,驿馆外头一棵新芽的槐树也无精打采耷拉着。李辞盈撑了油伞在树后头吹了好一会儿浑风,才见得两人自东街策马归来。
她一抹了长睫上的水珠,眯了眼睛看向薄雾尽头,斜风细雨,骏马上的人可不正是萧应问与他的飞翎卫么。
离得尚且远了些,那人一身玄袍衣袂飘飘,可发间束绸被雨水打得湿透了,重重垂向一侧,平白是让人觉得志气消沉。
“嘚嘚儿”几声马蹄渐近,李辞盈忙收了伞要上前——以萧世子的警觉,当是能瞧着前头有人的,更别说李辞盈还喊了他一声。
可那人竟就是这样目不斜视拍马而往,到了面前了,仍是不置一眼,若不是李辞盈猛退了几步,正正要被他踩个正着。
是没瞧见她?李辞盈定神想想,怪哉,旁边那飞翎也是脸色肃整,全然不若那日与她在茶楼对谈那般和蔼了。
难道她哪里露了破绽么?
门房亲迎了人进去,久久也没有派人往客家递消息。
肯收银子哪里会不做事,这回当是晓得了,有人阴晴不定,这会儿就是不想见她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着有人出来,她悻悻然拂了额上水珠,重新撑起伞,预备着该回去了。
刚走了两步,那槐树叶间“哗啦”声巨响,竟然滚下个高大的男人来,李辞盈悚然回首,仍在思索是不是该拔腿就跑,就见着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那名飞翎摸了脑袋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欲盖弥彰挡着脸,两腿一迈,须臾间就奔出了十步之远。
“……”李辞盈百思不得其解,这人是突发急病了么,这么个下雨天躲到树上做什么?难道树上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
抬眼望望,天色灰蒙如霾,三两新枝横叉,哪有什么“好东西”?
怨诽两句,一转身就“嘭”一声撞上了一堵墙。
那一点点轻盈的月麟香慢慢悠悠地荡过来,李辞盈霎时两眼放亮,仓促间抬首去望那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人,声音又惊又喜,“萧郎君?!”
只要萧应问还留有一分警醒,就不该为她眸中眷眷欢喜而落下这一拍呼吸——他明知她为何而来。
“三娘的耐心就只有这半个时辰?”
“欸?!”他怎么知她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
“跟我来。”
说完人就往驿馆里头走,李辞盈愣愣“啊”了声才跟上去,随在他身侧急匆匆说几句寒暄,“您这几日查案子可辛苦?再辛苦也得仔细千金贵体呢,这会儿雨虽不大,沾湿了衣裳怕也怕惹着风寒……”
喋喋不休地问着,路过那趋炎附势的门房,还忙里抽闲狠瞪一眼,做个手势似一会儿就要找人算账。
接着这一连串儿絮叨没歇气,也根本没有想要得到他的回应,立即就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