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似乎认出她身份的金发人,此事既然与异族有关,又扯上她妖族,她从何处来想都应全力帮助林观鹊。
她抱着小丫头晃了晃,指着林观鹊道:“这个是神仙姐姐,会疗愈术,我们去给你娘看看病好不好?”
婉沉眼眸清亮,幼嫩的脸上笑容纯粹,欢呼道:“好啊!好啊!”
提到了看病,婉沉忽而就不惧怕林观鹊瞧着冷冰冰的样子,抓着林观鹊的衣摆摇动。
水汪的眼睛里带着希冀,孩童独有的纯真令林观鹊眼色柔和下来,将婉沉抱在自己手臂里,等不知徐取了所需的海藻,才一并跟着小丫头去向所在的村落。
荒海周边有群山密林与冰川,除了临海的村落外,大多村落所处零散,去向的道路崎岖,许多高修于此隐居都得借助指向方位的法器。
本想于空中飞去,可自高空后婉沉没有方位参照,找不见回家的路,两人只得作罢,跟在婉沉身后。
林观鹊同不知徐走在一处,侧目去看,身旁的人正笑意粲然地看向前方的小小背影。
她心间似流水淌过,能冲走不少顽固附着的污浊。
“你似乎很讨小孩喜欢,婉沉很亲近你。”
不知徐向她看来,随她一并踏上阶梯一步,眼笑眉弯,“我久居人间,自然带着尘世烟火气,当然能与人亲和来往,特别是还天真的孩子。”
林观鹊上阶的动作慢了半晌,抬头看向被林木遮蔽一半的天色,“按你的意思,我倒是没这个天赋了。”
天赋?不知徐偏过头笑了笑,哪里是天赋的问题,林观鹊怕是不知自己生得多冷,不给人冻死都是好事了。
“不一样的,神司一直在天界位于高处,受星辰流光孕育,任人瞧见自会觉攀附不得。”不知徐这话虽场面,倒也算不上胡诌。
生在不同地方的人自然不一样,何况是上界和人间区别这样大的两处。
“不知徐。”林观鹊停下脚步,低唤道。
不知徐应声回眸,也停了下来。
林观鹊眉尾垂落,半阖的眼帘叫视线落至不知徐微曲的下颚,她笑容将出未出,只觉口舌发苦:
“你总会在不想同我说心里话的时候,通过高捧我,来敷衍我。”
这是平常的事情,她从未挑破,却时觉折磨,不知徐竟然也学会对她奉承的那套。
不知徐被点破那些下意识的举动,眼神飘忽,找补道:“我岂敢敷衍,都是真的。”
林观鹊视线上抬,将自己的情绪展露的更加直白:“你是我的守护人,你我之间当以心换心。”
以心换心...不知徐嘴边不受控扯开,骤然发笑。
她何尝没有同人以心换心过呢,结果是如今这般,林观鹊纵然忘却前尘,可她还对痛楚相携的岁月历历在目。
如今看向林观鹊似有受伤的神色,她甚至会有些隐隐的快感。
她可以做守护人守护林观鹊的安危一辈子,但以心换心这样的东西,绝无可能。
做好守护人尚且可成万民福祉,可与林观鹊交心之举,无疑是再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同一个摔落的深渊。
她晓轻重,知什么不可试探。
不知徐当然不能如此说,她双手作揖,更加恭敬道:“神司,我一定做好你的守护人。”
更疏离的姿态无疑是让林观鹊吼间作鲠,上下不得,不知徐丝毫不接洽她屡次的示好,她只要迈步,对面就会退后。
咫尺之距,永隔天堑。
似乎不该在石阶上僵持,林观鹊别开眼,于眼下划出挣扎痛苦之色,淡声道:“快些动身吧。”
她与不知徐的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随着婉沉一歪一歪的步子,绕行山路至后山半山腰的一处广阔平层,这里有十来户人家,还有块较大的菜地。
婉沉指向靠这里最近的屋子,同两人说:“阿娘她就在这里。”
又跑来林观鹊边上,小手抓住林观鹊的衣裙,摇啊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