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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娇 南楼载酒 121517 字 1个月前

宋砚辞替她解开背后的绳索,“吐出来!”

姜稚月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出于本能飞扑到床边,手指抠进喉咙,干呕了起来。

她的头发凌乱,双眼因为催吐红得厉害,身上的衣裳在方才的挣紮间半露不露,领口的位置还沾染了许多黑褐色汤汁,皺皺巴巴黏在一起。

姜稚月此刻丝毫顾不及上任何形象,疯了一般想把药汁都抠出来。

但她此前一直都未进食,根本吐不出太多東西,能吐出来的也都是胆汁和血。

“好了,阿月!别吐了!”

宋砚辞皱眉:

“太医来了,先让太医看看。”

可姜稚月就像是听不见宋砚辞的话一样,仍然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直到连胆汁都吐不出来。

“阿月!”

宋砚辞猛地将她的双肩搂緊怀里,把人扶了起来,拭掉她唇角的血迹,语气温柔而坚定地安抚:

“听话,你理智一些,让太医看看!”

对上宋砚辞幽沉的目光,好一会儿,姜稚月才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腹中的绞痛感也越发明显。

她抓住宋砚辞的手,指甲死死掐进他的手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救救宋知凌的孩子!求你……”

宋砚辞猛地别开视线,嗓音沙哑得近乎沁血:

“张太医,你来。”

尽管张太医在宫中浸润多年,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可面对眼前这两人的时候,还是緊张。

尤其是背后被宋砚辞的目光緊盯着,他就头皮发紧,怵得慌。

若是没记错,眼前这个被他号脉的女子,应当是已故太子殿下,也就是三殿下的弟弟的妻子。

可那两人的模样,尤其是三殿下看这女子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张太医心里直打鼓,装模作样地捋了把胡须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皱眉道:

“原本这位……夫人喝下去的药量不大,不足以滑胎,但……夫人此前受过风寒,身子虚弱,若是……”

“夫人的性命最重要,必要的时候拿掉孩子。”

宋砚辞听出张太医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冷声吩咐。

“不要!”

姜稚月脱口而出,挣扎着想要起身。

结果才刚一动,腹中的绞痛就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又跌了回去。

“阿月!”

宋砚辞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将她扶靠在自己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强势:

“你听话!你的身子最要紧!以后你还会有孩……”

“可这是我和宋知凌的孩子!”

姜稚月打断他,死死攥住他的胳膊,哭求:

“宋砚辞,我腹中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儿,求你救救它。”

“你就念在、就念在我们三个一同长大的份儿上,救救宋知凌的孩子……”

见他只是沉沉看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样子,姜稚月忽然猛地抽出枕边的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阿月!”

宋砚辞沉冷的面色忽然紧张起来,“你别乱来!”

“宋砚辞,这个孩子,我势必会生下来,孩子在、我在,孩子不在……”

姜稚月眼睫飞快颤动,颤抖着唇,低低突出两个字“我死。”

她知道,她是在赌,赌宋砚辞对自己的感情。

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倘若宋知凌真的不在了,那她腹中的胎儿就是他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成婚这些时日,她以为自己不曾对他对心,但当得知宋知凌不在了的时候,姜稚月才发现,他的好早就已经无声无息地刻进了自己心底。

果然,姜稚月说完这句话后,宋砚辞落在她身上的动作猛地一僵。

然后他漸漸松开了箍着她肩膀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眸中闪过痛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