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
鲜血从鼻腔内缓缓流下,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沾染了血迹,更显病态。他眼中遍布触目惊心的红血丝,如裂纹般扩散开来,不由地担心音爆和强光冲击会对视网膜造成永久损伤,那双平日里清亮锐利的黑眸罕见地充满脆弱和疲惫。
耳边充斥着尖锐得近乎刺痛的轰鸣,耳膜大概率破裂了。肌肉因高频共振而酸痛,四肢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无力。
沈琅靠在瞿云泽怀中,只觉得视线逐渐模糊交织成斑驳的光点。他并非完全昏迷,但此刻陷入近乎于半梦半醒之间。
“阿琅,坚持住。” 瞿云泽低声说道,他一手稳稳托住沈琅的膝弯,另一只手环绕着背部,以极其稳固又充满保护性的姿势将人轻放在柔软的座椅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让他能够最大程度舒展身体。
飞行器内适合人体的温度比外界冰凉刺骨的夜风舒适多了,但沈琅却无法放松下来。他能够感觉到每一次心跳都格外迟缓沉重,就像是身体内部机能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摧毁了一部分。
沈琅无力地靠在座椅上,头后仰,露出修长的脖颈。凌乱的黑色短发贴在额头上,遮住了他紧皱的眉头。高挺的鼻梁下,殷红的鼻血顺着人中滑落,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紧闭双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眼角泛着红晕。胸膛起伏不定,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舱内清晰可闻。机车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他精壮的胸肌和结实的腹肌。
沈琅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骨节泛白,显示着他此刻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感觉怎么样?”瞿云泽半跪在沈琅身旁,声音低沉温柔。他拿着湿巾轻轻擦拭沈琅脸上的血污,又用另一块干净的湿擦掉他额头的汗珠,动作轻柔而细致,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瞿云泽微微低着头,眼神专注,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沈琅缓缓睁开眼睛,眼球上布满红血丝,视线依旧模糊。他看着近在咫尺瞿云泽模糊的脸,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瞿云泽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轻声说道,“好好休息。”然后从旁边的急救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喷雾,对着沈琅的鼻子喷了几下。
清凉的药剂顺着鼻腔进入,缓解了呼吸的困难,也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瞿云泽……”沈琅低声唤出这个人的名字。
当初瞿云廷提到自己大哥也参与了这个游戏时,他就猜到会有再见之日,但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狼狈、混乱且突兀的情况下。
他开口,短短几个字因喉咙干涩显得沙哑破碎:“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瞿云泽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语气中带着自责。他收回手,起身走向驾驶座,“先回我的基地,那里安全一些。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谈。”
飞行器平稳地飞行着,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沈琅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仿佛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临走前戎衡紧握住他手腕时说出的那句话。
他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基地的会议室设在一个地下掩体内,墙壁由厚重的金属构成,闪烁着冰冷的银灰色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那是瞿云泽常抽的雪茄留下的。
他将昏迷的沈琅安置在基地的医疗室后,便步履匆匆地赶往会议室。一路上,不断有穿着各式各样服装装备的玩家向他点头致敬,他只是微微颔首作为回应,面色冷峻,眉头微蹙,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正中央的会议桌上,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沙盘清晰地展示着白银巢都的城市结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