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练习阮含星虽然也尽力,但力竭时神态从容,若实在撑不下去到了极限也会直言相告。唯有在被片片扇骨“追杀”时,她的嘴像被线缝起来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她躲得有些过于拼命,即便力竭也会逼着自己躲避,面对逼近的利刃,她眼中盛着的是实打实的慌张和畏惧,一直一直不放下脚步,也不说一句认输。
逼自己逼得太过,练得很辛苦。
而对阮含星而言,那反应迅捷而锐利的扇骨压迫感太强,仿佛下一秒就会钉在她身上,那些曾已愈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扇骨就那么在身后追着,下意识让人只想永不停歇地逃离。
朝珩皱了眉头,收回扇骨,行至阮含星身边。
那如惊弓之鸟的少女抱着树猛然回头,已是满头冷汗津津,面色才月色下更显苍白,待看到他手中完整的玄扇后才卸力,微喘着跌在地上。
但她反应很快——
这是在清梧峰练功,不是在别处,更不是在那阴湿粘腻陵江地宫,是朝珩在陪她练功。
并不是地宫的那几位大人,在玩万箭齐发或者惊魂赌命的生死游戏。
她心如擂鼓、仍有余悸,连忙扶着树站起,衣袖擦了擦额上汗,挤出一丝笑容,“师尊见笑了。”
其实她此刻见了朝珩,那些不堪的地宫回忆里夹杂的恐惧感已平息许多,只留些余韵萦绕心头,有些惊魂未定,朝珩似看出她的惊惧,握住她的手腕渡了些灵气。
阮含星感到一阵温暖和煦的灵力顺着经脉传入腑脏心肺,通体安静平和下来,舒服许多。
“谢谢师尊。”
“今日已很是不错了,回去歇息吧。”
朝珩把她送回小芳斋,在外停留许久,待里面气息平稳才离去。
夜半阮含星因噩梦惊醒,她连忙从枕下取出一锦盒,盒中零零散散放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枚幽黑如墨、似玉非玉的圆珠,她将那颗珠子握在掌心,才又躺回去,凌乱的气息慢慢平复。
姐姐,姐姐……她拼命回忆阿姐的模样,祈求一丝安慰。
半梦半醒间朦胧睡去。
翌日,她睁眼后,看到一位熟悉的“来客”——一只暖黄色的小鹦鹉。
这次鹦鹉嘴里叼了一张纸条,落在她身上又扑棱棱飞走,还抖落一片羽毛。
纸条上写着:今日休息,睡够了就来清净湖钓鱼。
看来昨天超负荷练习,朝珩想给她放个假?
她御剑至南峰清净湖,只见晴天碧云之下远处青山近处翠湖,一个玄衣身影悠然自得坐在湖畔钓鱼。
走近一看,玄衣青年面容沉静享受。
然而低头一看,竹筐空空。
“师尊,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未时三刻。”
阮含星望望天,“半个时辰了,师尊还没钓到鱼么?”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默。
朝珩转过头看她,幽幽说道:“姜太公钓鱼,何惜区区半时辰。”
阮含星在他旁边蹲坐下,伸手拨了拨平静的湖面。
忽然,像是看到什么,她上前跨一大步,手如刀般刺入湖中,猛一用力,激起湖面一阵波澜,她将手抽出湖面,纤细手指中俨然握着一尾如雪流光的雪鲤。那力道抓握得十分到位,既不至于让指尖刺破鱼肉,又不让鱼从手中溜走。
她紧紧握着那尾雪鲤,在朝珩面前晃了晃,“师尊,有鱼咯。”
朝珩哈了一声,看鱼一眼,看她一眼,“抓鱼,为师不能抓么?为师只是享受钓的过程。”
阮含星把那尾鲤鱼放到筐中,“好吧,师尊,我也想钓。”
朝珩不知道从哪里幻化出一个鱼竿给她,附赠一小盘鱼饵。
她甩杆入湖。
没到两刻钟,就钓了三尾鱼上岸。
阮含星很是得意。
纵然堂堂剑圣也有他不擅长的事,她好吃鱼,当初不知用手用鱼竿祸害过多少河溪湖泊的鱼,这点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