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无聊荒唐的话,那恕我听不下去。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些事是不是你做的,别人不知,我们心里都清楚。”
说罢,他抬脚转身便走。
雨声渐大,他的背影被扭曲的雨幕打碎又拼凑。
阮含星看了一会,迈步追了上去,紧紧环住他的腰身,眼前的少年脊梁瞬间僵硬,脚步也停滞。
“哥哥,不要这样对我!”
冰冷潮湿的拥抱,温热微颤的嗓音。
她说:“哥哥,万俟芙菱她是天之骄女,生来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而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世上我的亲人只剩你一个,从此以后,你能不能不要为她来质问我、不要为她来伤害我?能不能……对我好一些?”
他僵硬着回身,看着她那双宝石一般清透的双眸。
真是娇弱可怜,真是情真意切。
他的掌抚上她的脸,雨水掉落在她的眼下,宛如泪滴,他指腹擦去那雨痕,捏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曾经,没有对你好过么?”
阮含星迎着他的目光,未曾躲闪。
他们彼此看着对方眼瞳,也看着眼瞳中彼此对立的自己。
“为什么还要来瑶山?为什么还要让我看见你?为什么要动我身边的人?你离得远远的,不要再出现,难道不对我们都好么?你打破了我所有美好安稳的生活,毁了我的人生。阮含星,我永远恨你。”
郑芳臣把伞柄放到她手中,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转身从雨幕中彻底离开。
阮含星低笑一声,伞柄上仍有余温。
她的声音飘渺在雨声瀑声中,像一条粘腻的蛇,既无法感召入怀,又无法驱赶离开,如梦魇缠绕在他心头。
“二哥,我不在意你们恨我。你不爱我,没关系,可你去爱别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那个女人是起点,万俟芙菱不会是终点。我等你,我一定等着你。”
天像在一瞬变冷,雨带着雪一同落下来,雪晶坠地无痕。
不期之时,瑶山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上官涵回瑶山后又被派出另一个任务,并没看见藏云宫这场闹剧;朝珩和朝璟依旧在遥望海之下;今年九重天的万仙法会因掌门和朝珩都无法返山,便由朝瑛带着裴思星一同前往。
雨停雪起,日升月落,天上海下,季节更替。
诸人脚步匆匆,凡事如水东流。
而阮含星自遥望海归来,便一直独来独往,白日听课,课后便待在未了瀑练剑,日夜皆如此,疲惫便直接在山间崖边休憩,生活里似只剩下修炼二字。
突破御风境中境那日,雪更大了。未了瀑的飞瀑幽潭都结了冰,寒风烈烈,人迹罕至,夜色之中,阮含星布下隐藏气息的结界,引了一道细而锋利的剑气直直刺入自己的胸膛。
浓郁的紫气和鲜血瞬间倾泻,落在白雪上更是浓艳。
她神色淡然,眉头也不皱一下,手中结印,那浓黑邪诡的紫气与心头血交缠在一起,在空中缓缓随手中法印而动。腰间一颗乌色发亮的圆珠飞上前去,居于中央。
半时辰过去,她唇色微白,而空中终于出现半个人形轮廓。
她像一个认真而技艺娴熟的画家或是泥塑师,在上面描摹出烂熟于心的容貌体态,连一根头发丝都要好好制作。
半个夜晚过去,一个闭眸的少女落入她的怀中。
她指腹温柔的划过少女的如霜的白发、雪白的肌肤、苍白的唇,她喃喃痴然道:“姐姐,你何时能回来陪我呢。”
除了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发色如雪外,怀中的这个‘人’,与她和她的好姐姐元白露没有任何区别,无一处不像,无一处不是。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其他人走着走着散了就罢了,只要阿姐回来,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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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末,瑶山宗门试炼大考。
朝璟和朝珩依旧未归,朝瑛与裴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