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商榷安的动静被里面发现,如今历常珽出事,妧枝根本不可能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男子勾勾搭搭。
尤其商榷安。
他太理所当然,郡王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而这一切,苏醒过来的历常珽竟未表现出任何不满。
妧枝:“你不应该再来这里,这是他人府上,若是没什么事,请你出去。”
商榷安觑着妧枝,余光同样瞥着屋内,知道她在意担心什么。
在历常珽受伤以后,妧枝就搬来府上伺候他,如今未婚夫就在里面,他这个外人和旁人未婚妻在一块,岂不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也无怪妧枝视他如洪水猛兽,不想他靠近。
“我只是来看看你。”商榷安:“并未想过做些什么。”
妧枝对他的说法不置一词,“没有什么好看的,我在这不受一丝委屈和欺负,大可不必为我费心思。”
对面油盐不进,拒之千里。
商榷安少有解释,得到这般反应,也不再言语,他平日来此就只为见妧枝一面,如今目的达成,也不继续骚扰她,而是陪她站在一旁等待着。
像这样不做其他的事,商榷安这般做法不止一次。
在他光明正大登门后,哪怕无人理会他,只要妧枝所在的地方,商榷安都会安静地待在一旁自处。
每日郡王府里的下人都会看到这般场景,妧娘子对这位商大人是万分不会理会的,实在无奈之下才会赶人。
而守着她的商大人总会在不远处单独待着,既不妨碍其他,也不与除妧娘子以外的交谈。
妧枝见赶不走商榷安,只得暂时先回屋子,换身衣服暖和暖和身子。
这样可以避开他一会儿,见不到她,对方自然会离开。
而历常珽那,还有下属在守着,一时间也用不上她。
妧枝转身便走,商榷安并没有再去她跟前碍眼跟上,他目视着她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被树影遮挡去向,随后将目光落到历常珽所在房屋里。
他走了进去。
历常珽自受伤以来,恢复意识后便如变了个人,他不肯轻易下榻,更不愿走出这座房门,面对妧枝。
如今他自觉已是废人,于是连朝堂都不上了。
商榷安一进屋,看到的就是历常珽喝完药,透过窗悄然窥探妧枝刚才离去的方向,而他的下属则在旁收拾桌子。
见到商榷安来,讶然道:“宰执大人。”
历常珽收回目光,在看到商榷安的那一刻,面容多了一丝扭曲的抽动,漠然看着他,“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室内一静,顾曲不敢动弹。
而商榷安立在原地,负手而立,他盯着气色看上去恢复了许多,却还是颇为虚弱的历常珽,“我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你想说什么。”似有所觉,历常珽撇开目光,不肯正面以对。
商榷安:“没有人对不住你,别再那么对她。”
这个“她”不由分说,彼此心知肚明。
历常珽对刚才外面的举动听得一清二楚,商榷安的纠缠不舍,妧枝的避之不及,他面露一丝苦笑,“如今,我又有什么资格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我落得这般下场,你该庆幸才是。当初我劝你对她好些,放过她,你执迷不悟,现在倒来劝我了……可笑。”
商榷安:“你该知晓,若不是为了她,追兵到时,你绝无活下来的机会。”
那日情势相当凶险。
甘贯轩不服东宫近卫的劝说,宁死不降,他们区区不过两人,即便会些拳脚功夫,也难抵对方人多势众,且武艺更加高强。
也就是危急时刻,另一伙杀进东宫的禁军遇见他们,才在历常珽和甘贯轩危在旦夕那一刻将其救下,挽回一条性命。
否则今日,历常珽已不是重伤的程度,而是绝无性命还能在此刻说话。
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妧枝魂不守舍,不离不弃也要照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