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着离开,还是真的有政务要忙,商唯真在那一刻不确定了。
回到京都城内,商唯真步入濉安王府,商榷安却言有事处理,于是又一夜没回书行居。
看着宝箱里带回来的旨诏,商唯真终于没忍住,踏出最后一步。
她面对商榷安,打量今日的他,“阿兄这两日都宿在外面,从哪里来的?”
“我前日问了张贵妃,说她阿兄刑部的张大人,都说近来朝廷在休沐,公式不多,否则圣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期去骊山避暑。”
商榷安:“怎么问这么多?刑部和枢密院非同一机构,处理事务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他语气颇好。
但商唯真依旧想要知道答案,“我只想要知晓,阿兄夜不归宿,都睡在何处?这些都不能问吗?”
“还是阿兄有了别人,不好和我说?”
她定定看着商榷安,商榷安不见心虚羞愧之色,而是冷静回视商唯真。
“是谁?”商唯真心沉到最底。
“是她对不对?”
“阿兄,你为了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那我呢?”
被从竹庄接到京都来时,商唯真以为商榷安察觉到了她的心意,愿意回应她的真心。
可不过短短数月,情况竟与她想的天壤之别。
难道她这些时日感受到的情意是假?商榷安竟对着别人移情别恋?
“你我从未有变。”
商榷安:“从前是如何,今后还是如此。”
他未曾瞒过商唯真,她会察觉亦是正常。
然而商唯真并不满意,“从前今后又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要我永远做你阿妹?”
“你明知道,我对你……我以为阿兄你对我也是一样,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
商榷安观她情绪激动,耐着性子平静安抚,“所以我说,你永远是我阿妹,我对你不会变。”
商唯真反应化为不可置信。
他从她手中拿过那卷旨诏,未曾打开看一眼。
反倒是道:“张绪之妹在后宫为妃,一直想为张家和她兄助力,她想拉拢你。”
“唯真,不要和朝堂其他人牵扯过度,这份旨诏,我替你退了去。”
他那模样,冷静到残忍,仿佛商唯真在与张贵妃是在胡闹。
他纵容,却也利落做下选择。
沉静而深沉的眼睛,是商唯真看不透却清楚感受到划清界限的情绪,“你永远是我妹妹。”
“我不要做你阿妹!”
即使商榷安说还会向从前那样如此,商唯真依旧不肯满足。
她一直在等,等商榷安会打破他们的身份说要娶她。
明明感觉就快了。
是妧枝,是那个表里不一的女子,商唯真沉默而挣扎地看着商榷安对外吩咐,如何将这份旨诏退回骊山。
将一切的错都归咎在他人身上。
商榷安回眸,看到的就是商唯真魂不守舍失落至极的样子。
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
他挣扎过,的确本不该对妧枝动情,但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他唯一能许诺唯真的,只有会像从前那样对她好。
不管是她要嫁人,还是一辈子不嫁,在他职责之内都会照顾她。
“好生养伤,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即使夺了旨诏,商榷安依然温声交代,他见此处商唯真不再有什么需要,也许独处一会儿更好。
于是从房中出去。
那妧枝在他私宅内并不安分,其本身也是个不稳定的存在,商榷安更不放心将她丢置在那里。
然而在商榷安走后,商唯真好似心中难受。
一时泣不成声,呆坐在地上捶打自己的心口,婢女一声声担忧安抚,即使传到外面,也始终不见再有人进来。
商榷安出了府,在马车中打量手中的盒子,并未即刻交到下人手中,似是另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