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向公堂细数他的罪名,妧枝搜罗了不少妧嵘通奸的证据。
那日花瓶里,不知是否年岁过去太久远了,远到妧嵘自个儿都忘了,曾几何时,也许是他初入京都时,与薛明烛私下往来写过的信。
就塞在花瓶里,有烧灼过的痕迹,可不知是不是瓶颈太细,以至于未细心检查,火只点燃了边缘,后面妧嵘的署名并未被烧毁。
妧枝将它留了下来,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证明妧嵘与薛明烛私通的小证据,证明他们多年前就背叛了彼此家室。
可想要令他不得翻身,妧枝深知还远远不够。
但她也有最新的证人证词,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如今最重要的就变成了如何递交给京都的执法司了。
她既不是有一官半职的臣子,又不是什么极有身份地位的妇人,想要直接递交给京都能上报惩治的机构,实则难上加难。
不是她递交上去,便能即刻有人审核妧嵘,反倒是她的来路和目的,最先会被带走前去审问,直到查清验明正身,方才对妧嵘动手。
这实在经不起消耗等待,妧枝不清楚妧嵘与情人是何时对平氏等人下手,这一世她又拒绝了与濉安王府的亲事。
于是就有变数,自然也就不敢赌。
正好妧嵘如今正受乱党之事牵连,他分身乏术,不敢有大动作,妧枝也就趁其不便,尽早将他解决了,免得连累其他人等。
屋子里,杯酒相碰,京都知府被簇拥在正中,亦未曾想到同僚宴请他喝酒,没想到还会在宴席上看见锦瀚郡王。
这位郡王在京中历来是个风雅之士,朝堂上虽不怎么参与政事,但在圣上和大臣那里还是有些名号。
实在是祖荫庇佑浓厚,其本身面貌出众,颇具才能,只是不爱惹是生非,更淡泊名利一些,所以才淡出主事议政的圈子。
寻常往来交际不多,想结识他的并不少,然而此人很少与朝中臣子相互走动。
未料想今日会在同僚的宴请上看见他,甚至还带了“妻室”。
妧枝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席间的京都知府,还有其他几位不认识的臣子,若非历常珽,凭她一个侍郎之女的身份,根本见不到这么多人齐聚一堂。
听说京都知府身旁坐的,是大理寺少卿的下属少丞,若想状告当朝臣子百官又不法之举,皆可以向通过知府递状词,然后视情况看是否需要上达大理寺审理。
众人同样看着她进来,一直到历常珽领着妧枝走到臣子们的跟前,介绍道:“这是常珽下定婚约的妧娘子,其父是朝中的中书侍郎,妧嵘……”
有着不俗之貌的女郎上前行礼,张开口道:“在下妧嵘之女,妧枝……”
京都知府正待问询两句,其他人亦是观察打量的目光。
未料之后这位妧娘子的言语,竟是叫人越听越心惊。
整个房中,弦乐戛然而止,无关之人早已躲得远远的,未免惹上麻烦。
气氛从热闹变得安静,待到妧枝陈述状告完妧嵘的罪行,且拿出罪证到京都知府等人的面前一一过目。
就在此刻,屋外忽然有人敲响房门。
“枢密使查案,闲杂人等即刻出来——”
话音惹得京都知府等一惊,“这,密使怎会来这里?莫非是有什么内情?”
“快去开门,请密使进来。”
然而不等话落,房中那扇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不带神色,面容冷静的商榷安与下属立在门口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眼里。
只见他目视前方,随后眼也不眨地似乎目标明确,直接越过门槛朝里面走来。
最后停在摆满佳肴的宴席旁,与在场的京都知府等人面对面而视。
自打他来,屋里侍候的下人便都乖乖主动退了出去,只是刚到门口就被商榷安带来的人给拦下,然后领走带去审问。
“商密使……”
京都知府忙不迭走上前迎接,其他同僚也都动了,枢密院乃京中与政事堂及御史台并驾齐驱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