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待在家中,安分守己。
他还给妧枝传信,说是要准备考试,期望能一举中得功名,到时候就请媒人上门,彻底将两个人的亲事定下。
妧枝对信上的内容态度平平,也就回了句让他专心准备,祝他早日平步青云,便就此作罢。
小雨时节,清明阵阵雨。
商朔忌日,商唯真带了他的牌位,在京中的一座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又给他立了一块碑。
商榷安带商唯真去看他,祭祀奉酒,把朝中事些许变化说给商朔听。
物是人非,许多曾经商朔的旧人,甚至帮扶过商榷安的长者,都葬入了地里。
剩不下多少对他有恩的长辈。
“榷安阿兄。”在目睹下人备好黄纸,商唯真来到商榷安身旁,“轮到我和阿父说话了。”
商榷安在商朔墓碑前,并没有多太多言语,大多时候都是与一块墓碑静默以对的。
他给商唯真让了个位置,按照老规矩,不打扰商唯真跟商朔说小话,“那我去一旁等你,声音可不要太大,否则会让我偷听到的。”
商唯真被逗了一下,很是娇羞地看了商榷安一眼。
然后向墓碑的主人告状,“阿父,你看他……”
商榷安在附近眺望山头,群山遍野,耳朵里听着商唯真跟商朔倾诉,自己这些日子来在京中的日子。
“阿父,阿兄待我是极好的,王府里的人都好,很是客气……”
王府里的人对商唯真的确不错,恭敬有加,那都是看在她身后的人是商榷安的份上。
他对待下人,并不是好糊弄的角色,尤其自小生长在底层环境中,更是知晓什么叫看碟下菜。
他若太好脾气,底下人就会肆意妄为。
上一世,凡属他院子里的,大房的主子和下人都是其他院子里疏远的对象,他官居高位,赏罚分明,整个王府里连在濉安王夫妇二人跟前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他渐渐势大。
大房里便都少与人来往,他觉得这般清净,事少,敬重几分恩威便好。
妧枝作为他的大夫人,因此得到的也是这般待遇。
刚开始,她误以为他与濉安王夫妇有着脱离不开的骨肉之情,于是百般孝敬,温顺贤惠,想要代替他孝顺公婆。
可府里的人待她,除了敬重她是他的妻子,并不敢向对二房三房他们那样亲近。
深知被疏远,妧枝最后也依旧面不改色伺候了濉安王妃许多年。
自此,他回想,似乎没有听过她对任何一个长辈撒娇,始终维持着一个已婚妇人的贤良体面。
除了在妧家出事的时候,商榷安都没见过她有多么慌张。
山中有雾,萦绕着青山缓缓流动。
商唯真的声音隐隐约约响起。
“我身子已经好了许多,阿兄为我花费心思养病,而今已和寻常人无恙了……”
商榷安觑着山色,负手而立,半是分心,半是出神听着。
直到时辰差不多,商唯真和商朔交代完自己近日的情况,方才转身,同商榷安道:“阿兄,我说好了。”
商榷安神色安定,别无异样,走到她身旁,看着商朔的墓碑,就这样静静站了一会儿,他对商唯真道:“回去吧,我送你回府。”
商榷安还有正事要办,将商唯真送到府上便走了。
雨水之后,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妧枝的长辈都葬在老家,京中任何一处风水都宝贵,妧嵘更承担不起太多安葬的钱财。
于是家中只摆了一张小桌,奉上供品,点上高香,意思意思便罢。
妧枝今日一早便出了门,她去给周老夫人和木荷堂各自送去了一部分青团。
历常珽那边早有眉目了,说已经为妧枝找好了下家,让她先送了几幅绣图过去,已经成交了好几笔,帮她当前挣了个富余。
抽了个空闲,妧枝开始目色在京中适合安置平氏等人的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