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了,毕竟你若是交了,警察就会过来道乡,我这边也能收到消息,”黄炎淡声解释,紧接着话锋一转,接着方才的话,“但是即使林德飞在我家的产业干着,他的嘴也严得紧,我几次三番套不出什么话来,他也就提防我很多,也不知道是我逼急还是他预感到什么,在老宋死后的第三年,林德飞失踪……这事你也清楚。”
黄炎见她脸色有变,轻飘略过这一段,两人都清楚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他话的重点,还在后面:“之后我也失去了林德飞的消息,直到我买下了道乡那块地,我发现不对劲。”
“道乡人几乎都搬空,他们的房子也容易拿到手,唯一啃不下来的,就是你家之前的老房,我了解了一下,地皮过到你名下,但是你当年一走,这边也没个能联系到你的人,我就几番打听,找到了滨湖苑,见到李牧迁,知道那房子钥匙在他那,他说你不会回来了,我就问他房子卖不卖,他不愿意,劝了几次也没用。所以那一片的工程都要停下,我一寻思停就停吧,大不了重新规划,或者等之后再劝劝。”
“所以那片就彻底没人去了,但是底下的员工偶尔会汇报说,看见李牧迁出入,然后我就留了个心眼,让他们看着监控,于是,就有了你手上的那段录像。”
黄炎说到这里,口有点干,见宋思听神色恍惚,他留给她一小段思考的时间,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喉。
就在这片段的停歇空档,宋思听盯着他,开口道:“但是这也只能证明,李牧迁知道林德飞的所在地,至于当初是不是他对我爸动的手,是不是藏林德飞的那个人,该如何证明?”
“那这就要问问林德飞了,”黄炎放下杯子,点了点她手边的文件,“这些,连同录像,交给警察,他们或许能查到林德飞手上关于李牧迁的证据。”
宋思听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他手下的文件,没有着急答应。
沉默一瞬,她问:“黄叔叔既然已经有了文件,为何自己不交?”
“因为说到底,这些事与我无干,”黄炎顿了顿,指出关键,“但是你,作为宋拜山的直系亲属,能够申请案件重调。”
“现在李牧迁即使被抓进去,大概也定不了罪,要不要交这些文件,要不要让之前这些事有个真相大白的结局,决定权在你。”-
在那次割-腕被发现之后,李牧迁便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白天陪她在家休息,或者外出走走散散心,晚上就宿在客厅的沙发。
他的气息逐渐将她周围的空气填满,如果是换作之前的宋思听,应该会有点不大适应,但是现在,孑然一身,有一个常在身侧的人,倒是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被拴在这个世界上,像还被扯着线的风筝。
她把这条细细的线,当作救命稻草。
一整个寒假的时间,经过各种交流还有时不时的药物治疗,宋思听勉强摆脱了痛苦茫然。
李牧迁在和她谈心的时候有句话说得虽然俗套,但是蛮对,宋拜山和杨翠兰的在天之灵,也肯定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于是,宋思听在一个深夜,认真思考起了自己的以后。
家里的欠款还完,她手上还留着两套房子,再加上自己也可以做兼职,至少不愁吃穿。她就只需要按部就班上完大学,毕业了再去考鹤城的教师编,有个稳定的工作,稳定的人生,不要再起什么波澜,不要再出什么意外,能够让她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她孤苦伶仃,又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病情随着春天的到来慢慢变好,有了目标,有了动力,只要不去想那些让她难过的事情,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安稳。
开学后,让自己忙起来,徘徊于上课和兼职之间,也没时间想东想西。
再加上她搬出去和李牧迁一起住,两个人闲暇之余会窝在一起看看电影,在冰城的大街小巷散步,还一起养了几盆花,几条金鱼。
暑假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吉林和内蒙,在东北沿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