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隐隐冒汗,便知稳了。
自己怕,是怕走漏风声后武阳郡主怪罪,但……显然娄旭更怕!
她借着吃茶的动作,狠狠掐了把手心,感觉到尖锐的疼痛后才确认这不是梦。
这一场,我赌赢了!
她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对苏小郎道:“瞧你,这样紧张做什么?还不快松开?”
又对娄旭笑道:“跟着的人不知轻重,叫大人受惊了,真是罪过。”
苏小郎依言放手,又警告般地瞪了娄旭一眼,这才慢慢退回明月身侧。
重获自由的娄旭脑中嗡嗡作响,既羞且怒,脸上倒了染缸般精彩,一时青,一时红,一时白。
那两个长随刚才还躺在地上哼哼,这会儿却都“忘却疼痛”,纷纷上前搀扶,被娄旭一把甩开。
狗东西,刚才干什么去了!
本官养你们做什么吃的!
娄旭狠狠喘着粗气,重新坐回座位中,越想越气,抬头去剜苏小郎。
即便你主子当真是武阳郡主的门客,可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
若愤怒的眼神可化为利刃,只怕此刻苏小郎早在娄旭的怒视下化为齑粉。
明月轻笑一声,“不过他虽冒失,却也是跟我在郡主府住过的,对了,武阳郡主还赏了他一匹宝马呢。”
说着,明月朝窗外努努嘴儿,“哝,就在楼下拴着,啧,我也有一匹,娇贵得很,比伺候人还精细些……”
在郡主府住过?
住过?!
郡主娘娘还留宿了?!
你何德何能啊!
已经涌到娄旭嘴边的咒骂戛然而止。
娄旭充满憋屈地抻了抻脖子,将它们原路咽了回去。
好好好,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主子得了武阳郡主青眼,连带着奴才也在郡主前露脸。
还,还得了赏赐!
老子活了这么大,连郡主的影子都没见过!你一个奴才,竟然也配骑郡主赏赐的马!
事到如今,娄旭已经不再怀疑明月的身份。
因为无论是首饰上的官办作坊的戳,还是郡主府中出来的宝马身上的印记,民间皆不得随意仿制,违者,乃大不敬之罪!
而且,武阳郡主得多么喜爱、信任她,才会在赏赐时爱屋及乌,连她的随从都跟着沾光啊!
怎么办?
本以为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没想到竟然一脚踢在铁板上?!
本官,我,我是不是得罪郡主了?
空前的恐慌之中,他甚至又联想起许多之前被忽略的细节:
这位江老板乃霞染制作者,而霞染,恰恰就是被京城贵人们带起来的!
是了,武阳郡主!
武阳郡主就在京城!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般的能力和人缘,可以直接将料子送到皇后娘娘案头!
娄旭的脚跟仿佛连通西湖,冷汗从他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中一起涌出,涔涔而下,源源不断。
他的脸彻底白了,脑袋也有些晕,眼前一阵阵发黑。
武阳郡主何许人也?
正统皇室血脉,官家和皇后娘娘面前的大红人!从小到大在宫中住的日子恨不得比在王府更久!
我,我得罪了她的门客?!
今日之事,万一被郡主知道了……
娄旭一阵窒息,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凡事适可而止,见火候差不多了,明月幽幽一叹,轻轻将茶盏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娄旭瞬间一个激灵,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有心替郡主,咳,”似乎说漏了嘴,明月连忙收住话头,另换了个说法,“我本有心请教,奈何娄大人似乎……”
她作势要站起身来,“也罢,看来是老天不眷顾,我还是……”
“江老板!”娄旭骤然回神,猛地扑了过去,膝盖狠狠撞在桌子上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