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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商·女强 少地瓜 73158 字 1个月前

“乡野村食,不比大城繁华,”两口子命人杀鸡宰鹅,又取出自酿梅子酒,憨憨笑道,“明老板将就些个。”

“破费了破费了,”明月忙起身相让,“干咱们这行的,风餐露宿多着呢!这菜还不好?两位也快入席!”

七娘帮忙拾掇,也叫他们快快坐下吃饭。

四人谦让一回方各自落座,明月远来是客,坐了主席,夫妻俩相陪,七娘坚持坐了末席。

四人都累了,便不过多客套,先埋头吃饭菜,又饮梅子酒。

淡朱色的一汪酒水,幽幽散发着果香,乍一闻,酸甜怡人,倒像果子露。明月却恐自家酿造酒水后劲大,只接了浅浅一个杯底,“午后还要赶路,不可贪杯,略吃一口尝鲜便罢了。”

待有三分饱时,明月另取杯子换上竹叶茶,因问道:“湖丝虽好,总光秃秃的也不是个道理,两位可知哪里有好染坊,可接这等零碎活计么?”

靠自己打听,什么时候是个头?可织户就不同了,织出胚布一个价,染色后再卖又是一个价,上下环节的人们常有往来,必然彼此熟识。

果然,夫妻二人略想了一想,徐掌柜口中便蹦出一个人名来,“我有个同乡晚辈,也算拐弯抹角沾亲带故,打小随母亲在染坊内做工,手艺硬是要得。只因后头她娘没了,她脾气有些古怪,为人又执拗,故而雇主不喜,便撵了家去……”

明月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斟酌再三后谨慎开口,“徐掌柜,想你乃重情重义之辈,这实在很好,只是我小本买卖,只怕庙小……”

上个雇主都给活活撵出去了,难道我这个雇主便会喜欢不成?

我视你为异姓姐妹,你可莫要将我重做冤大头哇!

徐掌柜一听便知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t:“怨我怨我,没说明白!她的人品十二分要得,调色也极好,虽与先雇主有些磕绊,皆因她觉得雇主太过将就,未曾将那色调制好,又偷工减料。”

她说完,男人也跟上,“明老板,着实不哄你,她实在是个直肠子、憨厚人,染色也极好。不,不能算极好,我活了三十多年,几乎没见过比她染得更好的了!”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明月倒真起了几分兴致。

就连七娘都没忍住问:“究竟怎么个好法?”

染色罢了,左不过是对与不对、像与不像,还能好到天上去?

怎么个好法,这个却不好说。

徐掌柜四下看了看,一拍巴掌,有了!

“她的眼睛与常人不同,但凡想调什么色,她瞥一眼就有了,分毫不差!咱们寻常看这天吧,不就是个蓝么?她不一样,硬生生看出好些色,回头调出来,啧,我没念过书,当真词穷,就是好,活像从天上揪下来一块的那样好。”

她男人一个劲儿点头赞同,对明月斩钉截铁道:“就是这样好。”

就好比绿茵草地,一般染色师傅就知道个绿,可匠人染色如何能与天生天养相比?难免/流于匠气,呆板可恶。

都知道难看,可究竟难看在哪里?该如何调整?又鲜有人讲得出。

但那个叫朱杏的姑娘则不同,她经手的颜色毫无匠气,浑然天成,竟有十二分鲜活灵动!

“将天撕下来一块”!明月与七娘对视一眼,都有几分惊喜。

这不正合了之前她的想头?

“若果然有此等能人,我倒要见一见。”明月拍着大腿笑道。

就算不能合作,见见世面也好嘛!

徐掌柜便道:“其实您若忍得了她的古怪,当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

寻常染坊调颜色,只求挣钱,既然调色费事,一次便要调一大缸,几十匹布都够染了。

但朱杏不同,她就是那样灵巧,那样古怪,可以调一缸,也可以只调一茶盅,所以可以接小活儿。

徐掌柜说完,似乎有些心虚,又小声补了句,“只是难免贵些。”

调色极费工夫,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既然做了,自然